王秀稍稍放心,笑咪咪地道:“说的也是,是我疏忽了,待忙过这阵子,一定有时间陪你。”说着就去拉有琴莫言的素手,却不想被轻轻躲过,不由地笑道:“妹子,是我不该。”
有琴莫言躲到一边,瞥了眼王秀,问道:“人家都说京城被破了,哥哥为何还不出兵?”
王秀摇了摇头,洒笑道:“军国大事你不懂。”
“哥哥非得说为什么?”有琴莫言很坚持。
“天子朝夕令改,怎么让人出兵。”王秀很随意找个借口。
“不是。”
“妹子,你说什么?”
有琴莫言神色稍加犹豫,道“难道哥哥不知道,三姐还在城中,你就不想救她出来?”
王秀神色稍加沉涩,沉声道:“我也想,但分身乏术啊!好在虏人只是破了城墙,他们还不敢激怒百万居民,只要秦娘子深居简出,不会有太多是非。”
话是这样说,他也曾经想过救出秦献容,但秦献容不离开李师师,他不可能亲自去劝说,在抉择和美人间,最终选择自己的理想,或许他真的很珍惜秦献容的感情,但他决定尊重她的选择,就如同他珍重自己的抉择。
看是很可笑,他可以选择强行手段,但却没有去做,因为现实是残酷的,他绝不容许计划出现不完美。
有琴莫言静静地看着王秀,一双美眸透出一丝复杂。
“妹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王秀从有琴莫言目光中,感到一些陌生,心中有些紧张。
“哥哥,我有点累,你去书房那边吧!”有琴莫言似乎很疲惫,声音有些清冷。
第二天,王秀专意陪伴王成和谢氏大半天,让老两口喜笑颜开,连李寡妇也过来沾沾喜庆。
对于他们而言,王秀现在可是高不可及的存在,记得那天千军万马开来,让饱受北方震动惊吓的民众大为恐慌,一时间谣言四起,大家纷纷要去逃难。
哪里想到率领千军万马来的,竟然是王秀,大起大落让他们惊喜若狂,看着王秀一身征尘,谢氏是心疼,李寡妇是刮噪,王成则是赞赏,别人是艳羡,无一例外以王秀为荣,家人有荣耀,商水人也有荣耀。
他们能理解儿子的忙碌,好几万人的大帅啊!知县是天天来点卯,跟个孙子一样巴结,这可是王家门的荣耀啊!商水人也挺直腰杆,没看到连知州大人也赶过来,各地的那些半袖紫袍大将,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咱商水的王大郎。
张文山也有抖索的时候,就在去年赵官家继位,张启元时风头正盛,张家也是水涨船高,知县也在巴结,商水县出了两个大户,让人羡慕不已。
有人荣耀就有人失意,无论是葛家还是陆家,都江河日下,被人讥笑没眼光,尤其王秀率大军驻泊,王卿苧的生意越来越大,数万大军的饮食由王纪百货供应,大量的车队和船队来往不绝,想想是多大一笔财富啊!葛家都被人笑到脊梁骨了,他们甚至被妓舍小娘子讥笑。
王秀没有多少时间陪家人,吃完饭就在徐中护卫下,上马去行辕。
也算是冤家路窄,正拐过北大街路上,却正好遇到了陆贞娘,正站在路边,用仇恨地目光瞪着他。
我没得罪你啊!王秀笑了笑,既然是熟人,见了面不打个招呼不好,他驻留下马,笑眯眯地道:“原来是陆五姐。”
陆贞娘眨了眨眼,看着王秀,一双美眸透着复杂,她没有料到王秀会和她打招呼,态度极为和蔼,却不知如何是好。她身边的丫眷早就换了,原来那位也不知哪里去了,小丫头一双大眼睛,忽然忽然好奇地盯着王秀看。
“怎么,几年不见看着眼生?”王秀依旧是笑咪咪地。
陆贞娘真不知说什么好,怔怔地看着王秀,要说恨很深,究其缘由却又无从说起。
“看五姐富态许多,你家二哥在东京还算不错,这次围城也不用挂念,相信会没事的。好了,我告辞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王秀也算尽了人事,说着转身上马要走。
“围了城,二哥能没事?”陆贞娘忽然找到话题。“他和张家的哥在一起,能有什么大事,只要别投靠虏人,等挣了几年钱,就能回商水过日子。”“你为什么不去开封?你有这么多的人。”陆贞娘注视着王秀,不免有些感慨,本来一切都是她的,却鬼迷心窍恋上张启元,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名声也毁了,只能草草嫁给一个落魄书生,毫无自立能力,要不是陆大有时常周济,恐怕要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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