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王秀真的在陈州观望,做出能抛弃赵家皇族,甚至是她的决断,选择一个更有利的开局。她变了,王秀也变了,他的心似乎冷了不少,任何人都会变,能不能把握这个男人,
她悠悠一叹,难道自己多年的相望,守身如玉,难道真不如他的雄心壮志?真的很累,真不愿再想了!
“什么,议和?”斡离不瞪大了眼睛看着兀术,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素来骁勇好战、又主张南下对宋作战,甚至说是整个女真贵族中、第一个提出灭宋的四弟口中,兀术可是最坚决的南征派。
“不错,二哥。现在是撤军的时候了!”兀术对粘罕说着,目光却转向了粘罕。因为,他知道粘罕并没有吞并宋朝的**,也可以说整个女真,没有人真正想过吞并这个富庶的帝国。之所以望向粘罕,是因为这位前线金军最高统帅,已经流露出北归的意思。
粘罕见兀术看着他,知道兀术的意图,自己作为辈分和职务最高的大帅,是战和便宜行事,也知道各位将领早捞足好处,人人归心似箭,但他还想女真谋取尽多的利益。
“昨天,四哥与王秀谈些什么?”
“没什么,交换对开封城得失的看法。”兀术非常坦然。
兀术的坦荡,让在场的金军高级将领颇为吃惊,他们都不曾想到兀术会坦言,讨论可笑的问题。
银术哥不解地道:“郎君,他的看法是什么?”
“开封城得失,对他毫无意义。”兀术淡淡地道。
斡离不一挑眉头,道:“你呢?”
“毫无意义。”
斡离不笑了,玩味地道:“占了开封,另立个皇帝,难到不好。”
“本来可以,但王秀的到来就不可以了,我们还没有一举吞并中原的实力,不能不承认无法达到目的了。”兀术神色凝重地道。
“王秀敢率军深入孤城,难道他就没有后手?四面的宋军游骑频频出没,恐怕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没有人反驳,王秀部队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对战术的运用,都让金军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现在尚有万余宋军骑兵,不知在何处蛰伏,随时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兀术说的是现实,金军师老城下,既然有第一人勤王,那就会有第二人。
娄室对王秀印象颇深,让他对宋军有了新的认识,对兀术的分析也很是赞同,沉声道:“有理,这支宋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我军再次夺占城垣希望很小。”
“议和,如何议和?赵家皇族都在我们手中,他王秀凭什么与我等议和。”斡离很不满地道。
“二哥,我已经说过,赵家太子还在城中。”兀术对斡离不是又气又好笑,明明心中早就想打道回府,可嘴上还是嚷嚷着要洗了开封城。
“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王秀以十万众屯于坚城,旦夕间可以扶太子为君。二哥,你以为几个失势的君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或许人家巴不得我军迫急攻城,他正可顺水推舟立了新皇,成就了他的中兴功业。”
这话说得相当有分量,只要稍有野心的人都会明白太上皇、皇帝与数千皇族妃嫔、重臣,在一个拥有重兵,掌握储君的人眼中的份量,真还不如几千只牛羊重要。
在场几人心中倒是羡慕王秀好运,自己出了一番大力,反倒为人家做了铺垫。
斡离不口气软了下来,无不妒忌地道:“只是便宜了王秀,实在不甘心!”
“二哥,王秀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议和,再狠狠地敲他一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些赵宋皇室全部带走。一来可以保证宋军投鼠忌器不敢袭击我军,二来卖给王秀一个天大的人情,也好让他对我大金心存感激。”
银术哥看了看粘罕,见他面露赞同之意,两位金军大帅一个赞同,一个没有反对。既然是这样,自己也没反对的道理。于是说道:“我看可行。”
娄室是一位有战略眼光的将领,早就认同兀术的建议,认为金军已经力竭,不可能一鼓作气灭亡大宋,更没有理由说什么。
粘罕稍加沉吟,道:“你有几分把握,让王秀做出最大的让步?”
“没有太大把握,但现在谈我们有足够的筹码,再拖延下去,恐怕会逐渐丧失优势。”兀术摇头道。“那好,割让大河以北、称臣、每年岁贡五十万贯。限三日内答复,如若不然,我大军将不惜一切代价,将血洗开封城。”粘罕在忠实的执行大金郎主吴乞买的诏命,既然无法达成间接统治中原的目地,那就定下底线。“守好拐子城,战和两种准备,我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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