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直侍卫们早就等的冒火,正嘀咕着这两个老书生,你们跟这帮鞑虏费什么话,一阵砍杀不就完事了,听得唐格一声令下,御龙弩直侍卫执弩,骨朵子直侍卫执械上前,绝对的要秒杀兀术。
“且慢。”
众人待看见,是孙傅大喊喝止,众侍卫虽有不愿,但人家是宰相,在这里他的官位最高,大家只好闷闷不乐地停下。
“这是为何?”唐格瞪着孙傅厉声道,他心中很不高兴。
“我大宋乃礼仪之邦,岂能随便为难使臣。”孙傅对拿下兀术,还是有许多顾虑,毕竟城外有数十万虎狼之师,留个人质比死人强。
“岂可与虎狼讲礼仪。”唐格不满地冷笑,沉声道:“若不讲礼仪仁义,国事亦不会至此。”
唐格气愤之下,言语间有些出格,却也正中孙傅心事,孙傅脸面当即微热,有些挂不住,但他还是压抑心中恨意,道:“不可贸然行事!”
“再看的话,开封城就要落入虏人手中。”唐格毫不相让。
“右仆射大人。”孙傅只呼了声官名,是在以官名提醒唐格,在这里他才是相,唐格不过是副相。
眼看两位宰相互不相让、竟然斗起了闲气,众侍卫面面相嘘,不知如何是好。
萧庆提心吊胆的看着二人相争,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兀术倒是饶有兴趣,含笑看着两位重臣表演,嘴角间挂着讽刺意味地笑,大宋为何败的那么快,不就是关键时刻斗闲气,你不服我我拆你的台,结果一篮子鸡蛋全打了。
“二位相公这是怎么了?”王秀的声音从驿馆门口传来,众人待看时,他已经缓步走入。
班直侍卫为王秀让出道路,他走到孙傅、唐格身边,向看了眼兀术,神色稍稍放松,淡淡地笑:“二位带三衙卫士来,怎么自己争辩起来?”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唐大人却要动武,有失我辈体面。”孙傅坚持他的那一套理念。
王秀听着心中好笑,摇头不已,真是个老书生,无可救药啊!要真杀了兀术,他也有办法收场。
“此等无信虏人,不杀不足以消军民之恨。”唐格毫不示弱,他知道王秀是最终决策人,同时也认为女真人背信,王秀会支持他的主张。
“二位相不要动怒,有多大的事,也就是收复顺成仓,要城外两位元帅都统军兴师动众,怪不好意思的。”王秀一脸的诙谐。
“哈哈。”兀术看着王秀,忽地大笑道:“学士好眼力。”
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很多人不明白兀术是何用意,但一些聪明人,好像领悟到两人话中的意思。
唐格、孙傅宦海数十年,当然也是一点就透,听了这话二人恍然大悟,原来金军虚张声势是实施军事压力,没有别的意思,不外乎丢了脸面,又要榨取点东西,把利益最大化。两人竟然当局者迷,不禁老脸微热,心底暗叫惭愧。
此时,萧庆才松了口气,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政治赌博,险些要了他的性命,想想有些后怕,禁不住在心底把完颜氏女性先辈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