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舍人、判省事,尽管是中书省的实际最高长官,但却是太后为平衡大臣们矛盾而任命。他任中书舍人的时日肯定不会太长,随着局势的日趋稳定,各派大臣之间的矛盾必然要重新激化,当其冲的便是他。
如今,唯一对他有利的,就是他与王秀的旧谊。要靠上王秀的这艘大船,保住自己的地位,想想真是有些无奈。
“会之兄,小弟可是将大王他们全得罪完了。”范宗尹直白,让王秀和秦桧为之一怔。
秦桧对范宗尹的话,只能报以一抹讽刺意味地微笑,他明白范宗尹要想立的稳脚跟,与王秀靠近不失为上善之策,如此直白的说话,亦不难理解。
“觉民此言差矣!我们为天下生民效力,何言得罪二字?”秦桧还拿捏不准王秀态度,只能说些场面话来敷衍。
“会之兄说的是,你我兄弟还得齐心协力,共同辅佐天子,不要为一些小事,乱了自己方寸。”王秀口气依然平淡,却透出令人兴奋的味道。虽然他没有明言拉拢,但拉拢之心清晰明了。
对王秀日后走向,范宗尹认识的还不甚透彻,他所想的是两面讨好,谁都不得罪,要在朝廷角力中得到实在的利益。
秦桧则不然,做为主战大臣,他在今时今日享有很高的声誉,对于他来说,王秀绝对是上佳的同盟者,在维系辅政制度的方面,确实有捆绑的必要。甚至,他和许多回京大臣关系也不差,无论哪方执政,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文实说的是,天子南幸,我很是赞同的。”范宗尹说着,忽然看到秦桧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味道,他旋即明了自己很不识时务。
众所周知,以目前形势来看,南幸是必然之举,群臣对南迁大都有清醒的认识,之所以反对在于王秀兵权在手,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今,王秀自除兵权,在此时此地,自己在王秀面前谈论此事,可以说是极不合时宜。
正当范宗尹尴尬之际,王秀说道:“觉民心意很好,如今大河之北浸染腥臊,天子暂居江东以避其锋芒,待来日养精蓄锐,当兴王室收复失地,痛饮黄龙。”
尽管,秦桧、范宗尹对王秀勾画的将来并不看好,也没想这么多,但他们还是有所触动。
“好志向!”秦桧赞了一句。
“多日不领较会之兄茶艺,我等兄弟相聚,能否让小弟一睹雅技。”王秀并不指望他们理解,把话转到一旁。
秦桧眉头一挑,笑道:“许久不做,倒是生疏了许多。”
“会之兄何必谦让,小弟这里物件齐全,会之兄执意不献技,岂不是冷了我们的心思。”
在阵阵茶香中,王秀笑吟吟地看着秦桧娴熟的烹茶技艺,三人不时地相顾微笑。
一个或许是暂时性的政治联盟,就在这袅袅茶雾中宣告成立,没有任何的做作,更没有任何的文字。三人都很清楚他们联合的必要,更清楚有朝一日需要的话,对方会毫不留情的颠覆这个盟约。
当然,王秀却是不愿有这么一天,尽管秦桧、范宗尹二人在王秀来的时空,一个是人人唾骂的千古奸相,一个是力主议和,妒贤忌能的弄臣庸相,但这历史已经由于王秀的参与而改变,他们已经失去了成为奸臣庸相的土壤。
历史往往充满惊人的变数,王秀一贯坚信,没有绝对的历史,人也没有绝对的好坏,他们都是后人根据时代的需要而勾划出来的,他希望自己与众多的士大夫们,共同来建立一个更适宜延续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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