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被感触那道冰冷的目光,就如同被毒蛇盯上,猛然打了个冷战。他跟随张启元多少有点了解,看是彬彬有礼的主子,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主,他甚至有点怕。
“好了,就你们那点本事,也好意思去想刺杀执政,我都替你丢脸。”
“不是不能,是恐怕连累大人。”陈九小心肝颤抖,急忙表忠心。
“你有这份心最好。”张启元压下心中的嫉恨,让自己回归理智,他也不是易冲动的人,但某些念头不可避免地生根芽。
“大人,陆贞娘.。”
“你们看着办,不要在开封惹就成事。”张启元冷冷地道,丝毫没有半点旧情存在。
大中建炎元年的恩科,终于落下帷幕,朝廷念天下初定,士人不能仓促入京赴试,下诏河东、河北诸路南迁士人,在附京东、京西军州参加。
在孙傅、唐格的坚持下,进士科定诗赋、经义取士,第一场诗赋各一,《语》、《孟》各一道;第二场并论一道;第三场并策三道。
这是唐格等人认为王门中人,长于格物学问,没见几个能吟诗作对的对,他们才特意恢复旧制,以减少王门人的排名,让他们奇怪的是,王秀并没有表示异议,反而当即表示赞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卖巧恰恰成了日后的口实。
当名卷的糊名开封后,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参加贡举的王门九人全部被选中,李长昇竟然是第一,刘仁凤是第三,宗良、封元、邱云等人皆是百名之内。若无没有意外,按照殿试不黜人的惯例,九人全部都是进士啊!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能耐,连封元、邱云、景波这等武夫也能入殿试,看来真是小瞧王秀了!”李纲感到不可思议,要说李长昇、刘仁凤等人就罢了,连封元三人也能成功,不能不让他吃味。
“伯纪不要焦急,不是没有机会。”吕颐浩对王秀怀有戒心,他悠闲地品着茶,眼角的余光不断扫向李纲。
“机会?”李纲疑惑地看着吕颐浩,当他看到吕颐浩那狡媫的目光时,忽然明白吕颐浩何意。当年王秀的进士名次被王黼阴了,才被降到及第第十,吕颐浩的用意就在于此。但是用卑劣的手段对付王秀,他有些犹豫,毁人前途的破事,他不愿意看到,人家能入殿试也是本事。
吕颐浩放下杯子,断然道:“伯纪,王文实早在商水开办学校,出身王门的士子不下数百。”
李纲吸了口凉气,吕颐浩可不是危言耸听,王秀是商水小学校的山长,但瞬间的犹豫,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些年轻人,倒也真是有才华。”
“伯纪不忍人前程,下官甚是钦佩,可。”
“不必再说,我是绝不行小人手段。”
“数十年后,朝堂之上,持金紫者全是王门子弟矣!”
是年殿试,赵谌亲策于集英殿,嗯,他也就是做做样子,一个小屁孩而已,懂个鸟啊!
进士名次仍为五等,赐正奏名李长昇以下四百五十一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第一人为宣教郎,第二、第三人宣义郎,第四、第五人儒林郎。第一甲第六名以下并文林郎,第二甲并从事郎,第三甲以下迪功郎。特奏名第一人附第二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第三人赐同进士出身,余赐同学究出身。
宗良、李长昇、刘仁凤等人全部成为进士,绝大多数还是等次靠前的及第和赐出身。
张泉尖细的声音,宣进士及第第一李长昇时,王秀嘴角间划过如释重负地笑,在后世历史这一刻,李易应该是进士及第第一,而历史却彻底生了变化。当年九个名不见经,老死民间的孩子,全部成为进士,亮瞎某些人的狗眼。李长昇是及第第一,刘仁凤是及第第三,薄章是及第第五,其他人除了景波是赐同进士出身,其他几人全部是进士出身,景波也在朱琏的谋划下,经过赵谌钦点进入赐进士出身行列,只是名次六十二,比较靠后。不过,这也成了今后景波的诟病,毕竟靠天子钦点提升名次,在士林中并不好听。所幸的是景波是武官,就算赐是同进士出身,也让他在军中身份提高几个档次,那群人可都是粗汉啊!有些都校甚至连大字也写不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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