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紧张地偷看王秀,见他眉头紧缩,神情严肃,心中顿感紧张,他明白自己的思想,在陈东等人那太离经叛道,从来不曾与他们谈论。
目前,王秀的名誉声望,让他有了投靠的决心,不流芳百世便遗臭万年,他不知道王秀日后会如何?搏一搏,也不算是平庸地白过一世。
“德明大才!”
欧阳澈精神大振,不由地惊喜地望着王秀,但他竭力控制表情,不让自己太过兴奋,以免给王秀留下不好印象,但那闪烁的目光,深深地出卖了他。
王秀一点也没在意,平庸的人不一定没有野心,但没有野心的人绝对是平庸的人,面对天大的际遇视若无睹,天下真没有,欧阳澈的追求和渴望人之常情。
当年,他何尝不是如此,去和何老道议论三倍之利,又搭上了蔡京的船,最终周旋在帝王将相中间,所幸的是他通过作弊熬过来了,有资格俯视众生,去看当年的自己。欧阳澈的确有他当年的影子,和蔼地笑道:“不过,德明南扩之说,太过于刚烈,恐不容于朝廷。
欧阳澈一怔,随即明白王秀的意思,他与生俱来的天朝大国的思想,让他对来自北方的势力有相当的重视,至于南方的小国,在他意识中根本不值一提,容之是德,灭之是理。
他有自己的理念不假,也会竭力的去坚持,但在具体措施上,既然王秀说话,他只得道:“在下受教了。”
王秀淡淡地笑道:“德明一腔好才学,能在海事司供职,他日再选大郡历练,日后必然大有作为,好过一小县万倍。”
欧阳澈领悟王秀真正的招揽于他,明显的是已经要纳他为亲信,他清楚地权衡一番,以他及第第十,外放不过知三等县,入了海事司供职,远远好过一个从八品知县。
他按耐激动的心情,起身说道:“大丈夫在世,能得一知已足矣,在下定然不负相公之望。”
“德明请坐!”王秀态度亲近了许多,温声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欧阳澈细细品味,隐隐明白‘刚烈,恐不容于朝廷’的意思,王秀隐讳地指出,他在大宋海外扩张政策上过于激进,碍于他的颜面不便指出,用孙子谋攻篇代以暗示。
“相公所谋甚远,南海诸国小而多,若是攻之太急,必然引起诸国联合,这对大宋南进极为不利。在下才疏学浅,急功近利,忘记以仁义之师无敌天下。”
“仁义之师?”王秀哑然失笑,四方征战,无不是争利而已,何来仁义二字,韶乐背后是利马坚兵,三皇五帝时代,谁又能知道呢?不过,欧阳澈投效,有些话还是不能对他尽言,需要慢慢地观察这个人。
在送走钟离秋后,王秀刚刚回到书房,不想李长昇却在门外求见,他是有些累了,可还是让李长昇入内。
“先生。”李长昇显得心事重重,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王秀看在眼中,温声说道:“二哥,有事就说不要像个小娘子,”当初你在东水门,勇猛绝不下于五哥啊!”
李长昇犹犹豫豫,咬着牙道:“先生,我、我想。”
王秀见李长昇支支吾吾,脸面憋得通红,不由地笑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娘子。嗯,一定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放心,我来给你做媒,就算是宰相家的姐,咱家的二哥也能娶。”李长昇大为窘迫,那个老脸骚的通红,连声道:“先生误会,先生误会,不是小娘子,是别的事情。”“哦,那是什么事?”王秀眉头一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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