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淡淡地笑了,他是坚决主张主动出击的,曲端选择京西会战正合他意,为此把京东转入防御姿态,尽可能抽出大军投入京西。很可惜郑州一战损兵折将,要不是岳飞及时撤退,估计几万大军也就交代了,王渊率军西进也是他的主张,只要打败了粘罕,女真人南下也就算结束大半。
他稍加沉吟,朗声道:“王子华单骑破阵,几乎生擒斜卯阿里,为何官塘中未曾提起?”
“王子华谦让,说未能生擒虏将,不敢言功。”王渊说着笑了,很满意地道:“王子华平日敦重谦恭、老成持重,遇事争先、评功退让,又再谦让战功了。”
显然,宗泽对王德的谦虚满意,捻须笑道:“王子华深韵存身立命之道,颇有古名将风范,甚好!虽未能擒拿猪样酋,毕竟是大功一件,怎能不报。”
王渊心领神会,笑眯眯地道:“末将理会了。”他对宗泽是相当的敬佩,无论是军事才华还是人品魅力,宗泽都能让人心悦诚服,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战略指导一致,都认为先击败粘罕才有希望赢得战争胜利。
宗泽颔道:“以目前局势,几道有何高论?”
王渊撇撇嘴,笑道:“宣抚相公统揽大局,洞若观火。以末将愚见,京东二路有韩、高二帅主持大局,淮上又有刘太尉后援,料虏人东路进展不大。我军应该集中兵力,会战京西,一举荡平粘罕,兀术就算转兵南下,也不会有大作为。”
宗泽慢慢颔,很高兴地道:“言之有理,但王相公似乎无意决战京西。”
王渊眉头微蹙,很不在乎地撇嘴。虽然对王秀举荐他任宣抚司都统制,心存几分感激,却不认为王秀有多高明的军事才能,刻意回避王秀节制大军反攻开封,认为决战京西是他的坚持,彻底打败粘罕才能挽救危局,正如太原解围失败,就是文官瞎胡闹的结果,不由地瞥了眼许翰。
“筹备钱粮,就要烦劳许大人了。”宗泽看着许翰,口气客套而温雅,许翰和他互不相统,自然要客气三分。
许翰一脸平静,对王渊不怀好意地目光,那是视而不见,淡淡地道:“大人放心,在下会一力承担。”
宗泽何尝不知许翰的心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道:“两府诸公认为,虏人兵强气盛,但战线太长,犯了兵家大忌。只要朝廷上下一心,以逸待劳,必能大获全胜。”
王渊知道宗泽担心所在,两大宣抚司协同作战,曲端又是个刺头,他也是遽升新贵,二人地位相同,很难分出高下,京西战事的主帅不定,对战事极为不利,希望他谦让些。
他稍加沉吟,为了战事的顺利进行,也只能暂时委屈自己,正色道:“宣抚相公放心,末将全力促成两军配合。”
宗泽明白王渊服软,稍稍放心,目光重新转向西面,轻声道:“王相公不愿决战,但战局叵测,抓住战机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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