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清丽的声韵,大哥长伴先生,难得有份清闲。兄弟们多不得见,今日费了老大力气,才聚了几人前来陪伴师兄,你可不能藏量啊!”
画舫精致的雕栏舱室内,李长、刘仁凤、秦敏、时雍陪伴宗良吃酒,大家同门所出,自然非常随意。
宗良跟随王秀,但他也是官身,一直顶着丞相长史的帽子,混的倒也算春风得意,行在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他已经是朝散郎,直馆阁小龙,在枢密院挂副都承旨,只是没有大郡历练罢了,算是他的弊病。
适逢际遇,有海事司两浙路海事局、杭州市舶司官吏,勾结沿海水军将校回易,他奉命前来处置查办。时,刘豫以侍制知杭州,领两浙路安抚大使,他在拜会刘豫后,就去找刘仁凤叙旧。
刘仁凤时任知仁和县,也算堂堂的一方大吏,那可是杭州富的流油的县城,大兄前来当然要聊表地主之谊,就联络几名身在杭州的同门,陪伴宗良游宴西湖。
宗良心中高兴,多吃了几杯酒,心情颇为舒畅,刘仁凤劝酒,却含笑摇手道:“酒量不行,你刘三哥仗着自己地盘,拉来了打手阴我,难道我就没有后手?”
他们童年同病相怜,今又天各一方,虽说因政见不同有些嫌隙,但那都是公家事,私人关系还是和谐的,相互诙谐风趣的调侃,众人大笑不止。
刘仁凤撇撇嘴,笑道:“小弟是仁和县地主,大哥既然来办差,理应召集兄弟接风洗尘,不然他们岂能饶了我。要真的回到行在述职,丞相长史岂不记恨我,那时可就亏大了,还是请你一顿好酒,算是巴结上官。”
李长嘿嘿一笑,道:“本来应该我做东,但谁让我刚刚下船,仁和又是三哥的地盘,省了几贯骚铜。你看看,一身咸味还没有去了,看在小弟四海漂泊份上,大哥也得多吃几杯才是。”
时雍眼珠子一转,闪烁着狡狯光芒,分外暧昧地笑道:“杭州屈一指的陆行,亲自献艺,大哥怎能不喝。”
宗良放声大笑,一身的轻松啊!
时,已经是大中建炎六年。
王秀出人意料地上奏,双亲殉难商水,因国事艰难不曾尽孝,已经违背了人伦。他以天下初定,南北再次盟好,虏人正在全力征讨契丹残部,暂时不会南下侵犯,请回乡居丧三年,已尽人子孝道。
这个是绝对震惊朝野的大事,很多人看到了机会,更有人看到了弊端,有人呼应王秀的守丧,也有人极力反对,要求朝廷夺情,朝野上下真的闹腾一阵子,牛鬼蛇神乱舞,一切都收进他的眼中。
朱琏自然明白王秀心意,她下诏三次夺情,王秀却拒不接招,认为人伦为大,孝字为先,不守丧三年绝不出仕。
就在相持不下时,蔡易的一封奏章,再次引起朝野的议论,有人兴高采烈,也有人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