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实,不见文肃公、舒王?”秦桧脸色一动,他何尝不想做下一番丰功伟绩,但时事差人强。
庆历新政不足一年胎死腹中,老范相公不得不请郡陕西,熙宁变法也不得不草草收场,又引起新旧党争,拽相公不得不遗恨江宁,最终得不偿失,王秀又岂能不知。
他稍加沉吟,沉声道:“偏安一偶,倒是可以安享百年浮华,但坐视异族强大,子孙将沦为胡人奴役,华夏衣冠被胡服取代,于心何忍。”辫子戏风靡时代,国人分不清汉服和和服,穿着满清服饰祭孔,爱好者戴着汉代的冠,穿着明代的袍,简直就是笑话。
“文实言过其实了。”秦桧嘴角一抽,心中拔凉一片,看来王文实吃吃了秤砣铁了心,他是何去何从啊!
“会之兄学贯古今,怎能不明白。”王秀见秦桧仍在犹豫,五年时光可以让人厚积薄,也能消磨人的志气,他也不便对秦桧过分要求,毕竟是盟友。
秦桧默然,大宋开国至今百余年,官衙膨胀、用度超支,尤其是为了抵抗女真人入侵,授予地方武装官职太滥,朝廷实在不堪重负。如今,无论是为了应付时局还是笼络人心,都到了必须改的程度,也是孙傅、唐格、张叔夜、李纲等人没有直接反对的原因,大家都明白大乱大治的道理,不少南方籍的大臣,对重利言商并不排斥。
但是,怎样改,怎样面对整个官僚阶层,才是大家沉默的另一层缘由,没人敢轻视整个官僚阶层,哪怕是天子也不行。你可以去打压别人,也可以为非作歹,但要针对整个官僚阶层,那绝对是找事。董卓残暴不残暴?还不是一样拉拢不分士人,五季那些大将够粗鲁了,非常看不起文人,却不得不用文人治国。
似乎王秀做的太急了,搞不好会引起整个士人阶层的反弹。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得早点回去,不要让嫂嫂埋怨你。”王秀也不为难秦桧,人各有志嘛!
秦桧撇撇嘴,无可奈何地苦笑两声。
王秀刚刚回来,友琴莫言就迎了过来,为他宽衣解带,换上平时家居服饰,柔声道:“大姐过来了,刚刚去看十四娘了。”成婚多年,她就在两年前总算瓜熟蒂落,产下了麟儿,算是了了一桩大心思,他很自然地把女儿列为十四。
话声刚落,就传来王卿格格地小声,却见一身白衣打扮地大姐进来,那是相当的干练。
“大姐,今个怎么有空过来。”自父母没于战乱,王秀对王卿感情更深,可以说是同辈唯一的血亲了。
王卿美眸闪过一丝溺爱,大大咧咧地道:“还不是你家的十三姐,非得要经营酒楼,让百货连根针也插不进去,真是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