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他回去了吗?”王秀把话题转开,似乎有点漫不经心,轻轻地抿了口茶。co
“是,七哥从钱塘直接上船走的,还带了大宗的货物,估计价值六万贯。”宗良松了口气道。
王秀淡淡地一笑,玩味地道:“这个秦慎之,江南之行,别人要倒大霉,却让他了不小的财,你就没有宰他一刀?”
宗良嘴角一抽,我有那么贪财吗?先生这玩笑开得大了点,这可是敏感时期啊!朝廷铁定的要动刀子的,他弱弱地笑道:“七哥是辛苦生意人,就是运送一批稀罕物,私心倒是有点,让二哥调了艘转运船,也出了几滴血犒军,算是商人勾结水军回易。”
“呵呵,那也是朝廷允许的回易,他是出力不小,动用军船无可厚非。不过,他那都是刀尖上滴的血,别人不知道的也罢,二哥倒是心狠手辣啊!”王秀笑呵呵地道,他的心情颇为不错,也开起了玩笑。
“七哥为家国牟利,我倒是为他省钱,可其他人不知道,还不得拿杀猪刀,幸亏时子睦仗义,要不动用转运司的大车,由转运司吏士押送,还真不好外运货物。”宗良放松下来,开始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好话还得说点的。
“子睦,嗯。”王秀瞥了眼宗良,忽然脸色一肃,沉声道:“水军败类自然有军法处置,但子睦的事,你看怎么办?”
宗良不曾想王秀突然回归话题,更没想到王秀忽然提起时雍。这是怎么了?自己掩饰的很到位,绝不会出现纰漏,难道先生派出另一波人马?如果是真的,说不上对他不信任,却也是先生手段毒辣。他顿时背脊凉,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措不及防失声道:“子睦介入程度不深,又迷途知返,我擅自做主,把他的事压下来了,连刘侍制也不知道,还望先生见谅。”
原来,时雍也介入了回易案子,他最终看在小师弟的份上,再加上时雍也是知趣的人物,那是网开一面,悄悄地把事压下来,希望能瞒天过海。
王秀瞪了眼宗良,双目闪过一道厉色,沉声道:“子睦能迷途知返,很好!有你在是他的造化,所幸陷的不深,没有出卖家国,但错就是错,他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宗良暗自松了口气,王秀说的严厉,但仍然留下那一线生机,看样子时雍还有点希望,不由地道:“现在海外贸易规模逐渐扩大,数倍乃至十倍利益,回易更是丰厚,海事司各路局官吏俸禄那么高,都很少有熬住的,就不要说其他衙门的官吏了,实在没有办法。”
“你不用为子睦辩解,二哥是水军大将,三哥是仁和县宰,他们为什么能坚持本心?难道最有便利的李太尉、上官太尉,他们岂能不知其中好处,怎么没看到他们回易?官商勾结是不能全然杜绝,我也有心无力。但朝廷还要拿出法度约束,是该针对贸易立重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