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点了点头,叹道:“在下以父荫入官,实不堪与士人同列,家大人应允辞官,正有问鼎明岁贡举之意。”
“彬甫志向远大啊!”史浩忍不住赞叹。
虞允文瞥了眼吴宣,淡淡地道:“季叔说王相公、李相公外放,不知属实否?”
“当然,宗大人病故,李相公权五路宣抚使,王相公出知杭州。小弟我虽然粗鄙,但也有几分门路,朝廷大事少有瞒过我的。”吴宣一阵卖弄。
“果非空穴来风。”虞允文点了点头。
“昨天的传出来的,反正就那点事,只是王相公出知杭州,小弟要紧随其后。吴宣双目出炙热的光芒。
“季叔不说,愚兄倒是忘了,你是不屑龙飞黄甲,想要扬帆出海,取陶朱之富。”史浩笑眯眯地道。
吴宣黑脸涨的通红,好在看不太出来,他瞪了眼史浩,不服地道:“直翁兄不要取笑小弟,小弟自知才疏学浅,皓穷经还不如奋手一搏,总好过赏赐同进士出身。王相公一向倡导海事,水军船队频频远赴南海,海船归航无不获利巨万,王娘子和沈家之所以巨富,就是把持了海路。小弟家中勉强有几艘海船,日后也不输于万户侯。”
虞允文浅浅一笑,道:“季叔好志向,我等却做不来。”
吴宣越说越兴奋,道:“王相公重视海事,设立水军大小学校,正是我辈用武之地,彬甫文武双全,何不投身水军,也可建功立业。”
虞允文稍稍诧异,摇头淡淡一笑,闭口不答。
史浩白了眼吴宣,不悦地说:“行朝文治天下,武人只供驱使,以彬甫才学,区区进士及第手到擒来,就算走上舍也在举手之间,岂能和粗人为伍。”
吴宣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直翁兄错了,文武状元郎李盈叔投笔从戎,踏波而行,屡立奇功,区区数年已是一方大将,以彬甫兄之才,若投笔从戎,他日功业必不下于李长。”
“季叔过讲,李盈叔是当世豪杰,我岂能与之相提并论。”虞允文谦虚一句,但他脸色颇不以为然。
吴宣瞥了眼虞允文,长长一叹,道:“王相公门下的王门九子十五杰,哪个不是知名的干才,当初就该托大人,拜在王相公门下。”
“天下能人贤士层出不穷,季叔要沉下心读书,何愁进士出身。”史浩不满地瞥了眼吴宣,淡淡地道:“王相公门下杂学不少,也不一定都出名。人自有天命,名师座下功成名就者也聊聊。”
虞允文颔笑了,道:“人各有志,季叔有意海疆,他日或可立名异域,取个博望侯。”
吴宣朗声大笑,道:“南海博望侯诚不敢受,大丈夫相交贵在知心,咱们兄弟就别再恭维。王相公启程之日,就是我南下之时。小弟在行在的陋室,就让给彬甫兄攻读,他日二位进士及第,还是小弟做东。”
说着,饮下一杯酒,脸面泛红,一双眼睛更加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