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宣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道:“小娘子是头牌行,怎么来三楼了?”按照紫苑的身份,她绝不可能在三楼弹唱,而是在更高的楼层,这就行头牌的地位,你不服还不行。想要她们这些知名小娘子唱曲,好啊!你就去顶层最奢华的房间,吃最好的酒宴,拿出更多的赏钱才行。
有时候,名声和读书人是好用不假,但那也要分什么时候,对待哪个层次的读书人,想王秀、范宗尹、沈默那个层次的读书人,名声肯定比金钱好用,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已经产生质变,史浩、虞允文他们显然不能。
“大官人有所不知,秦相公设宴为王相公送行,范中司、蔡紫马、沈大著作、何枢眼作陪。”紫苑抿嘴一笑,那勾人的眸光,简直要人老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酸酸地道:“既然相公来了,自然有大掌柜亲自把盏,哪有奴家的事。”
“王相公在此?”吴宣眼前一亮,机缘,如果能遇到王秀,绝对是好机缘,放过去实在太可惜了。但是,他不过是已故宰相的侄子,哪有资格去拜会王秀,何况还有诸多重臣。
虞允文眉头微蹙,淡淡地道:“王相公常来?”
“不常来,要不,王词流传的那么少。”紫苑悠悠叹息,如水微澜般地眸子,闪过一抹失落。
“王相公是当今名士,自然不可能留恋酒楼。”吴宣下意识地帮着说话,也算是存有一份念想。
虞允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对王秀没有直观印象,只是通过外界传言和王秀的事迹,来判断此公善恶,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是为知进退的能臣。
史浩摇了摇头,举杯道:“不跃龙门成就天子门生,总归是看他人笑谈风云。”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十余名舞姬载歌载舞,尽情施展才艺,檀香升起袅袅轻烟,旋绕轻歌曼舞,轻纱飞舞、高鬓彩萜,看的王秀等人醉眼迷离,连声叫妙。也是,有王秀、秦桧等人在场,不消说朝廷重臣了,单单可能即兴挥毫的诗词,就能成就他们的艳名,怎能不拿出十二分地好。
“李易安的佳作?”王秀心念一动,才想起遗忘的人物,婉约派的领袖,名女李清照,秦桧老婆的表姐,却不知佳人身在何处?
“易安,嗯,赵明诚的妻李氏,倒是取了雅号。”蔡易有些心不在焉,赵家和蔡家不太对付,他自然没有好气,要不是顾念秦桧在场,恐怕他的口气会更硬。
秦桧连平静,看也不看蔡易。
王秀放下玉杯,笑道:“早就久仰李娘子才华,无缘相会,匆匆数年间,亦不知这位女大学身居何处?”
“呵呵,赵德父自从青州南下,本有弃土的罪责,但孙相公、唐相公认为他颇有才华,又是已故赵相公的衙内,才重新任用其为知郓州军州事。不想虏人临郓州前夕,赵德父再次弃城而逃命,实在太不像话,还好两府优容。大中建炎三年,蒙诏谕行在另行委任,不想半途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