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稍稍迟疑,沉声道:“经济非下官所长,不过下官倒颇有些许心得,或许可以为海事局筹措一二,不知相公以为,两浙路除海事外,以何获利最丰?”
王秀含笑不答,他绝不会回答这种问题,还是宗良笑眯眯地道:“丝绸、瓷器、香料、盐茶、酒水,无一不获利丰厚,这还用问吗?”
宇文逸看了眼宗良,暗叹丞相长史名不虚传,道:“丝绸、瓷器、香料、盐茶、酒水又以何为先?”
“当然是北方盐茶、南方丝瓷。”宗良是朗朗上口,这些必备的情况,他都需要掌握在手,以备王秀随时咨询。
“正是,自艺祖太宗以来茶、盐向来由官府专卖,而行商购买茶、盐一向受到地方严格的控制,违者处以重刑。三个月之内,出售今后三年茶、盐之全部配额,想购买者,只能用粮食和银钱各半平价来抵换,不算钱塘几处盐场与茶场,单是昌化县紫溪盐场一处,所得粮食就相当可观。外地行商风闻,自然会趋之若鹜,以大批粮食、银钱换得茶引、盐引。而杭州之士绅、商人,哪里又肯让这个机会被外地人独占。如此,可解决各县常平亏空。”
王秀眼前一亮,他沉吟半响,但没有先针对经济,而是道:“远候之策妥当,但天下事往往不能尽善尽美,有得必有失,致于两府和台谏,本官自有办法应付,唯独通判能不能副署,才是问题。”
没有通判与江浙路税监的副署,王秀所下的官文等于废纸,提举江浙路税监是秦桧所提携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违逆他,但王昂却不一定买账,那伙计是个?头。
宇文逸深以为然,但王秀隐讳提出和王昂的矛盾,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认定,或许这是好的开始,立即道:“王通判亦是正直人,国于民有利,必不会阻拦。”
王秀不以为然地笑了,区区王昂并不放在他眼中,真要跟他对着干,完全可以通过持节总理各国事务,或是安抚制置大使解决,无论是转运还是常平都好说话,只是那样干遭人非议,他决不愿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道:“远候果然是干练之才,能安心历练数年,它日必有大作为。”
宇文逸闻言而知雅意,王秀给了他承诺,或许是画了一张饼,至于能不能成真,就看他自己怎样去抉择了,别人给你一条路,怎么也得靠自己去走。
见宇文逸的明达,王秀逐渐看重此人,转眼看着刘仁凤,道:“三哥,仁和是大县,还要从你开始才行。”
刘仁凤起身,正色道:“盐茶是强国富民之善政,理应全力以赴。”
王秀面带微笑,但他心中却不轻松,有些事看是简单,真正办起来千难万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