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苏知道刘仁凤好面子,笑道:“三哥,吴二官人是吴相公家长房二哥,表字季叔。嗯,他在家族却排行老三。真州吴家那是家资巨万啊!海事司登记吴家有四艘海船,必定是为山长出租盐茶换取钱粮而来。”
刘仁凤愕然望着费苏,诙谐地笑道:“他来的倒是时候,解斋对朝中世家子弟很关注啊!”
“让三哥见笑。”费苏摇头不止,道:“小弟关注民生,吴二家居真州,是江右豪商大贾,小弟颇感兴趣。再说,当年吴相公与山长颇能相济,说起来并不是外人,他们在朝廷颇受两府诸公照看。”
“那也是吴相公的惠泽。”
“吴革可是军中骁将,吴伦也仕途坦荡。”
“既然如此,那就请吴二官人客厅相见。”刘仁凤起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吴宣被门子引入县衙后院,看到刘仁凤和费苏在客厅门前,他可不敢拿二官人的架子,急忙快步上前,拱手笑道:“小弟真州吴宣,见过二位世兄。”
真会蹬鼻子上脸啊!刘仁凤与费苏心里腹诽,吴宣是太学生不假,那只是下舍,是吴敏的侄子不假,但不能和他们同日而论,称呼世兄,绝对是套近乎的伎俩。但是,他们也不全然介意,毕竟吴敏和王秀确有关系,吴家也是江右大家族,很客气地请进去坐下奉茶,礼数非常周全。
“明岁贡举,季叔正是束攻读时,缘何身在杭州?”费苏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冷不防将了吴宣一军。
吴宣干笑两声,尴尬地道:“小弟没有文曲星的命,也不去想了,只能做些买卖糊口,却让世兄见笑了。”
刘仁凤与费苏相顾一笑,刘仁凤温声道:“不知季叔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在下听说王世叔牧守杭州,特来拜见,顺便便带船出海,挣点辛苦钱,算是养家糊口。”吴宣笑咪咪地道。
“你要混成养家糊口,那我等岂不是该上街讨饭了。”费苏乐得呵呵大笑。
“世兄是人中龙凤,岂能和凡夫俗子相比。”吴宣那掌柜,如果史浩和虞允文在场,定然惊掉下巴壳子。
刘仁凤含笑点头,淡淡地道:“季叔好志向,好男儿志在四方,踏万里海疆,不逊东华门外披红游街。”
费苏腹诽吴宣死要面子,有事相求就直说,干嘛虚伪的不行,索性道:“看来海事局,又要大收一笔。”
“世兄见笑了,小弟这点微末本事,岂能与世兄相提并论。二位封侯拜相也是寻常。”吴宣眼皮子一跳,明白费苏开始进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