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傅、唐格、秦桧、张叔夜、谭世、蔡易还有韩肖胄等人聚集到睿思殿,既然有两府重臣在场,范宗尹身为御史中丞,也应召前来。他们传看王秀的奏折后,禁不住面面相嘘,各想心事。
赵谌坐在御座上,懒散地问道:“王公所奏,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孙傅叹了口气,暗付这个宰相真不易,别人可以从容推脱,甚至木纳着脸装傻,自己却不能推迟。
在一番权衡后,慢悠悠地道:“王大人前次租让茶场、盐场是增加地方税赋,也是让利于民,于国有利;开办书院、收购书籍,这也是遵循圣人之道,本意是为国富民,让天下文质彬彬。可这会却是上书请水军独立成军,括地海外,以守臣论军,似乎有些逾越。”
“何止是有些逾越,简直是胆大妄为。”
众人闻声,目光纷纷望向韩肖胄,这位可是新近权户部侍郎,韩家绝对核心人物,自韩这一代人消停了,逐渐淡出三省六部,出镇地方的出镇,守宫观的守宫观,韩家胄字辈开始崭露头角,百年大族推陈出新。
虽说,韩肖胄出身韩家堂支嫡脉,却也是气运旺盛,知相州四年有政绩,南迁更是一马平川,刚任侍郎主管财货,成为韩家势头最盛的晚辈,受到全族的鼎力栽培。
韩家,只要举全族之力培养一个人,还是有把握把他送上尚书六部位置,就算进入两府也未尝不可。当然还要看个人的努力和运气,韩肖胄运气不错,还真有几分真才实学,再加上张启元暗中的扶持,王秀在中朝并不关注韩家,才青云直上成为权户部侍郎,应该说是很有希望的新贵。
却见韩肖胄满脸的大义凌然,沉声道:“王相公为天子牧守一方,不讲文治教化,却舍本求末,一味言利,败坏风俗道德,租赁盐茶、矿山,也算为朝廷分忧解愁。但他要独立水军,以求征战海外,熟知生民久困战乱,正要休养生息,一但战事起来,犒师糜响,东南财赋重地毁于一旦。”
“相公曾是两府重臣,但如今是东南率臣,括地海外岂能是率臣所议?要两府诸公何用?臣请陛下严加申斥。”
这话说的,直接对王秀进行攻击,秦桧和范宗尹撇撇嘴,暗骂韩肖胄不自量力,难不成以为王秀外放,就认为风向变了?做为王秀在朝中代言人,他们很清楚王秀的力量,更明白王秀的狠辣,也知道他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韩大人此言差矣,南海括土,是经过辅政商议的,王大人持节总理南海各国事务,南海诸国正是职责所在,也有权利对南海不臣进行征讨。”秦桧特意提到辅政,就是告诫有心思的人,天子尚未成年,辅政大臣依然是权力核心,绝不是普通的两府执政。只要不动用国本,你能为朝廷挣来大笔财富,那是你本事,区区户部侍郎还敢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