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了快到一个时辰,离龚县县城还有十余里,可以说樊昭算是比较优秀的将帅,能够坚持那么长时间。但是,十三旅也几乎筋疲力竭,他们孤军奋战,几乎没有支援,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没有任何可以指责了。
当樊昭令军阵再次开拔,向城门做最后的努力时,听到金军号角断断续续吹响。他是和金人打了十年仗的老人,非常明白这种号角声意味着什么,不仅他惊秫,连许多将士也是骇然变色。
“没想到鞑虏长途奔袭,竟然还有铁浮屠。”
“完蛋了,铁浮屠,虏人还藏着这手。”
“怎么办,他们的步跋子黏上来。”
“不好,虏人袭击我后方。”
宋军军阵北面五六百步开外,一支大约三百人的金军重骑兵缓缓地列成三道队列,第一道百余骑开始慢慢的向宋军军阵冲了过来,冲上数十步后,第二道又开始冲击,最后是第三道。
宋军将士面对甲骑具装,甚至连脸也蒙着铜制面具的铁浮屠,如同山一般的压了过来气势,他们是难以承受的,眼看着帖浮屠不断地接近,他们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更何况,他们的后方,正被四百骑兵下马进攻。且不说别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铁浮屠身披优良甲胄,全部来自开封卫尉寺武备库,大宋禁军制式铁甲。
樊昭神色严肃,立即传令各营依照战术,枪兵在外,弩兵在内,士卒们开始准备扎马刀和大斧。
但他仍然暗自担忧自己的兵力太少,能否挡住数百铁浮屠的打击还不好说,军阵一旦被这群凶神恶煞般地重骑兵分开,几千宋军将士面临的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不要慌,五十步内弓弩齐射。”他在接战的最后关头,令弩箭对铁浮屠来一次近距离打击,能射倒多少算多少,也算是聊尽人事了。
金军第一队铁浮屠冲到三十步之内,宋军军阵所有的弓弩只有不到三层射,尽管对金军的甲骑具装并不陌生,但人们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牛角鬼面,还是吓的手抖软了。一些比较顽强的弩手,不断地拉弦、搭箭、瞄准、射击。就着这些弩箭,还是射倒了二三十名铁浮屠,使第一队铁浮屠冲击力大大减弱。
双方终于接战,宋军军阵前锋被铁浮屠冲开,弩手无法与铁浮屠抗衡而主动退让,并没有多大的伤亡。
当铁浮屠冲到军阵中,面对的是绊马索,冲击力顿时大减,不少马被绊到,重骑兵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无不是颈断骨折,阵中拿着扎马刀的士卒,几人一队围着一个铁浮屠进行绞杀,只要金军重骑兵摔下马来,便有持大斧者上前,以大斧重击金军重骑兵的头盔或是胸背,不是被砸的筋断骨折、就是脑浆迸裂。
但是,好景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随着铁浮屠的不断冲击,宋军弓弩始终不能对金军其它马军实施有效的阻击,金军步跋子已经接近宋军军阵,两翼拐子马也不断渗透打压,宋军两翼警戒部队抵抗越来越弱。
最严重的是,后卫部队遭到四百金军骑兵徒步进攻,正陷入苦战,一旦被敌人从背后杀进来,那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