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格自以为宰相之尊亲自拜会,王秀最起码也得委婉点,哪想到这厮会直接拒绝,一点委婉回旋也没有,让他心下好生窝火。不过,他何尝不明白自己筹码不多,王秀势头正盛,岂能为区区小事放弃莫大的权力?
再说,当年打压枢密院,就是他和孙傅做的,这会又转变过来支持枢密院,再厚的老脸也经不住刮。
“不过。李大人主持枢府,的确是颇有起色。”王秀见唐格脸色那个精彩,也不愿太过分了,毕竟人家有成全他的意思,做人知道退让最好。
“李伯记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唐格敏锐地意识到王秀转变,不明确但非常清晰,不由地来了点精神。
同时召回王秀、李纲,这就是权力制衡,李纲重新执掌枢密院后,绝对不会容忍王秀干预枢密院,唐格暗叫惭愧,如此浅显的道理,他才算想透彻,还是王秀提醒的。
但是,随即又来了忧虑,孙傅请郡走了,他在都堂无力压制王秀,李纲能不能制衡王秀,还是个问题,尽管王秀以表达了足够的善意,但人心叵测啊!
“平心而论,文实与伯记相比,还是文实更能胜任本兵。”
王秀一阵牙疼,他可不愿意执掌枢密院,但他有些理解唐格,尽管这些人处处制衡他,从制度上来说无可厚非,人家做的没有半点过份,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最紧要的还是打退虏人再说,别的都是后话。”
唐格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明白,金军南下的势头太猛烈了,连淮上也有点吃紧,很无奈地道:“愿闻其详。”
王秀摇了摇头,风趣地笑道:“有李大人执掌本兵,大人不用忧虑。”
唐格嘴角一抽,刚才还要王秀不要干涉枢密院,这会自己不自不觉请人家干预,还被人家抢白,实在是难看!
王秀见唐格老脸挂不住了,他也不想让人难为情,主动开口道:“北人南征最为可行的路线,是夺取虎牢分割中原,再集中兵力攻取陕西六路,完成侧翼的稳定。然后,集中兵力攻取大江上游,顺流而下,一举可破江东。但是,取得襄樊必取京西、陕西,虏人几次用兵河中,意图就在于此。”
“无奈何虏人用兵屡遭败绩,不能成功夺取寸土,我料兀术南下断不是夺取行在,而是要大肆破坏,孤军深入江淮是死地,放在八年前,或许能一鼓作气拿下两浙路,时至今日他们失去最佳时机。”
“两府下令北侍军集结徐州,兀术的攻势算是到头了,大人完全不用担心。”
唐格精神一振,急促地道:“虏人抵达淮上,京东正在苦战,文实建议会战徐州,就是要断兀术退路。”
王秀摆了摆头,笑眯眯地道:“我是在说,就算不汇兵徐州,他们顶多达到江北,国力决定一切。”
“难道汇兵徐州.。。”唐格不太相信王秀说法,但往深了问又有些挂不住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