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丹青史册将为他留下千古墨香,连人口问题也不再考虑,那张本无表情的脸面,渐渐露出了笑容。
朱胜非摇了摇头,很不乐观地道:“虏人狡诈多变,此事尚未有证,须得提防一二。”
赵谌正在兴头上,没想到有人给他泼凉水,当即就沉下脸来,不悦地道:“朱卿家倒是说说,提防什么事由?”
朱胜非毫不在意赵谌不悦,朗声道:“虏人要诚心求和,那就归还河东,否则朝廷绝不善罢甘休。
“各位,还是听听王大人怎样说。”唐格当了和事老,他不想再起纷争,就看王秀如何谋划了。
王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唐格,当年定策贿赂女真贵酋,是他和孙傅、唐格、秦桧定下的,目的是很明显的,让大宋的间谍逐渐渗透女真政权,获取对方的机密。
但是,他秘密让秦敏接近挞懒,并许给挞懒十倍的财帛,甚至他暗中帮助挞懒出谋划策,真是下了血本,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要被人知道还不被骂死。
朱胜非素来刚直不阿,连皇帝的面子都可以不顾,可别把唐格逼急了说出来,虽说是既定的政策,却终究拿不上台面,道:“李大人说的不错,但朝廷目前还不宜大动干戈。”
李纲听王秀不想用兵,实在是不悦,道:“王大人定策,如今虏人按照计划归还河北,岂有不拿回来的道理?如此,让天下士民如何看待朝廷。”
王秀听的一阵牙疼,总是拿天下士民来压人,熟不知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执政者如果真被民意所左右,那才是真正的悲哀,当下道:“李大人,只是谋略并非要他们归还,河东是不可能给的,拿回河北只能让朝廷陷入被动。我意让他们陷入内斗,无暇南顾,朝廷争取展时间。”
“挞懒不过一大帅,岂能对抗虏主?”许翰有此疑问,他对女真贵酋内部矛盾,并不那么清晰。
“有讹鲁观、蒲鲁虎在,虏主不得不考虑,何况兀术绝不会允许归还河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必有一番龙争虎斗。”王秀非常肯定地道。
“陛下,臣留意南北对比彼此消长,朝廷经九年休养生息,国力日渐盛隆。反观虏人穷兵武,不知怜惜民力,二十年征战、民生调疲,将士厌战、人心思安。”
“如今,已然是我强敌弱,南北局势正悄然转变,虏人贵酋中不乏明智人,已经看出了其中玄机,南北盟好是大势所趋。无论是挞懒还是兀术都明白,挞懒有谋怯战,兀术有勇少谋,他们不过是方式不同,目地却是一致的。”
“蒲鲁虎是吴乞买子,被众酋拥戴合剌夺了国主,自然是心怀不满,讹鲁观也是心怀叵测,有谋国主位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