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出城后换马,转道东来,用了整整两天,一路上过关越隘,走走停停、提心吊胆。眼看小船即将靠岸,几名手下卷裤下海准备拉船,他放下心来,上了船才来得实在。
“大人、大人,西边有追兵。”
随着一名机速使臣的呼喊,众人转,远远看到西面烟尘冲天。
危急关头,最能判定一个人的强弱优劣,挞懒看了眼儿子,乌达补脸上有慌恐,斡带却镇定自若,高低立时可断。
“请郎君登船。”秦敏心里有底,小船已经靠岸,追兵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海边,他们来晚了一步。
挞懒回身向小船走去,斡带紧跟其后,当快要到达船边时,挞懒停下脚步回再往,就这一眼不再说话,默然上了船,背着手眼望大海深处的宋军战船。
乌达补、鹘懒、活离胡土跟上了船,秦敏才和属下上了另一条船。
兀术眼睁睁见挞懒上船,不由地心急如焚,他率三百余卫士星夜兼程,好不容易来到海边,确仍然没有来得及,就一步之差,可惜前功尽弃。
挞懒所乘船只慢悠悠向战舰划去,距离海岸五六百步之遥,秦敏的坐船在五六十步停下,待兀术驻马海岸,他才回身哈哈大笑,朗声道:“有劳郎君相送,在下深感荣幸,有道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郎君还是请回吧!”
兀术冷眼看着这个模糊的面容,额头青筋曝起,恨不得飞身上前斩杀这厮。
乌烈气的哇哇大叫,吼道:“郎君,船尚未走远,末将射杀了这厮。”说着,已经取下马上的大弓,取出一支狼牙羽箭,挽弓搭箭对准了秦敏。
他生的丑陋不堪,但他的武艺箭术却出类拔萃,一记近三百石力道的箭矢射出,足可在百步内开碑裂石,二百步内绝对能杀人。
眼看他把箭矢对准了秦敏,把握弓臂的手,已经有些颤抖,显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箭矢一旦出就会把五六十步之外的秦敏射个透心凉。
不要说他的,跟随的马军也纷纷张弓搭箭,准备射杀船上的人。乱箭齐,你就是再大的本事,恐怕也的饮恨
秦敏非常冷静,他风淡云轻地看着兀术等人,一脸的不屑,身旁的吏士已经竖起旁牌,刀鱼船上配备还是齐全的。
正在惊人窒息的关头,兀术忽然道:“住手。”
乌烈长期跟随兀术,早就习惯言听计从,闻言立即放松了弓弦,惊愕地看了看兀术,眼睁睁地看着小船不断地远去,脸色憋的通红,不明白兀术为何让他住手。
“我乃大金左副元帅兀术,使臣代我向南朝王相公问候,大金的叛逆就托付南朝了,让他好自为之。a3;”兀术高声大笑,像是朋友之间的送别。
“原来是兀术郎君,在下定当转告先生。”秦敏畅快地笑声,随着海风逐渐飘散。
兀术仰天大笑,乌烈很不明白,不乐意地道:“郎君,末将一箭就能拿此人性命,为何让他放肆离去?”
“你能涉水数百步拿了挞懒吗?没看到对面的大船吗?”兀术的目光遽然变的很冷,再次远眺海船,淡淡地道:“又让王秀赢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