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不是傻瓜,看出来女真人在牵制大宋行朝,让北侍军无力增援陕西,似乎还有点讹诈的味道,光四十万大军护送费用,就是一笔天大的开支。
王秀听赵鼎那么一说,也就知道这厮明白了,嘴角闪过古怪地笑,却仍然不言不语。
李纲眉头微蹙,暗骂赵鼎孟浪,女真人是别有用心不假,但他们站到了大义上,你要坏了太上梓宫如何得了,至少在道义上沦为下风,当下沉声道:“赵大人此言差矣!”
赵鼎眉头微挑,哪想到王秀没有反驳,李纲当了露头鸟,不悦地道:“不知李大人何意?”
“试问,朝廷在沿河、陕西同时开战,胜算几何?何况,虏人借口归还太上梓宫,你有怎样去打?”李纲问到了点子上,隐喻赵鼎不识兵就不要乱说。
“既然,他们明摆着牵制朝廷,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没等赵鼎说话,许翰当先来了句。
王秀嘴角抽了抽,看来能站到大殿内的,没几个是傻瓜,大家都能看明白形势。
女真人玩的这手如同当年契丹讹诈,除了帮助党项人牵制北侍军主力,还想趁机火中取粟,捞点好处罢了。有人却想趁机兵行险招,以强硬姿态反击女真人,公私上绝对勉强。
他对赵鼎实在有点失望,这位在他印象中的耿直忠臣,却有点私心太重,大是大非上太执着,也是历史上造成悲剧的主要原因,秦桧是不偏不倚,权势蒸蒸日上,难道宿命真不可避免?再持续下去,他真要忍不住要出手。
吕好问是非常实际的人,他不在意你想什么,反倒是朗声道:“陕西、沿河皆有险可守,御敌并不困难,但兀术挟太上梓宫而来,万一大军渡河,如何处置?”
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女真人是示威讹诈,但他们一旦要过河兵临大河,倒底是抵抗还是观望?没有人敢定论,毕竟南北交战十余年,相互间没有任何新任可言。
金军很可能借题挥,对开封展开攻势,也有可能采取侧翼攻势,直接取道孟州直抵河南府,连赵鼎等人主张抗战,也是拿不定不主张。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王大人以为怎样?”
当李纲的话传来,众人停止了议论,目光唰唰地落在王秀身上,搞的他措不及防,暗骂李纲混球。
但是,作为相他又不得不表态,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兀术南下不足畏惧,朝廷大患在于西北。”
赵谌脸色很不好看,这话等于没说,女真人南下不假,却没有党项人围困平羌城迫在眉睫,生硬地道:“王公说来。”
“很显然,虏人不过是牵制朝廷,又想得点便宜。是因上次盟约他们并没有占到便宜,陛下可趁此良机,索还太上梓宫。”王秀停顿一下,心里很不好受,自己的儿子偏偏还得认别人,让人实在接受不了,但为了千秋大业,他也就忍了。
“哦,这又怎么说?”赵谌总算有点兴趣,迎还梓宫事非同小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