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走到窗栏边,看着窗外凋零的草木,淡淡地道:“看外面的草木,一岁一枯荣,无论春夏多么艳丽,总归要面临寒冬深秋。家国何尝不是如此,非人力所能为!”
宗良认真是在听,似乎觉得王秀在说党项人,感慨朝代的轮回宿命,不由地道:“先生说的是,党项人窃取定难五州,趁朝廷力所不逮占据河西,至今百余年,他们的国运也消耗殆尽,不久就会烟消云散。”
“哦。”王秀怪怪地看了眼宗良,没有去解释并非针对夏,因为这个时代的党项人,始终没放在他眼里。
虽说,党项人依然有强劲的军事实力,他却有政和年间打下的良好底子,大宋是被女真人击败,西军却仍然守住胜利果实,形成对夏作战的有利态势。
现在,他的思想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应该说是某种升华,不再局限于延续家国和匡扶天下,随着各项新政的不断深化,大宋侍卫水军的南征,他忽然现自己的局限性。
说白了,那就是太过于计较家国,总想着通过挽救家国,达到匡扶天下的目地,却恰恰没有看到死结,走进了死胡同。
没有永远延续的王朝,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延续大宋帝国的统治,尽可能低拖延它的灭亡。
既然难免地灭亡,那又何必计较它的寿命?用心的去做事,把一切可能扼杀汉家传承的危险,彻底地掐死在萌芽状态,只要不出现北方蛮族亡汉,就算中原皇朝轮回替代,那又有何妨,至少让汉家传统完整地继承下去。
有了南海再加上内政改良,就算数百年后有蛮族进入中原,至少汉家能完整地延续下来。
正在此时,徐中进来地上名帖,道:“大人,外面吴家的公子吴宣求见。”
“吴家的哥怎么来了?”宗良疑惑地看了眼王秀,吴宣刻意交好他,两人的关系委实算是不错,只是在王秀面前,还是要拿出几分生疏。
“看来,他从扶桑鸟岛回来,得了不少的好处。”王秀呵呵地笑道,道:“让他来书房见我。”
宗良眼皮子一抖,来书房相见,看来先生对吴宣很重视,全然没有几年前的无足轻重。
“在下拜见世叔。”吴宣进来时,激动地两颊肥肉乱颤,能不激动嘛!这儿可是书房啊!能在书房里被接待,绝对是亲近的态度,他想都不敢去想。
“季叔一去数年,总算是回来了!”王秀笑呵呵地虚抬,依旧坐在正中未动,他是宰相又是长辈,自然当得一拜。
宗良见吴宣留了美髯,身穿湖蓝色的上品丝袍,不变的是那眯眼微笑,还有那一脸的肥肉。
“见过大兄。”吴宣向宗良躬身行礼,态度非常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