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阶的第七行营黑压压过来,三万余禁军吏士,还有两万乡军土兵,两大行营回合,再不走真的走不了了。
骨力黑没有抱怨,他也明白在宋军绝对的压制下,夏军在瀚海凭借耀德城抵抗,那真是一种奢望,人家的重型抛石机,还有改良型的床子弩,想想都不寒而栗。
就算,他能把宋军拖住很长时间,死死守住耀德城,夏军主力却被拖在盐州一线,无法实施有力增援,也只能最终全军覆没,诱敌深入或许很不错,至少能保全他的部队。
就这样,你算计我,我在算计你,大家一起忽悠,看谁能把谁忽悠进去了。
王秀在新安县和宇文逸相遇,河南府新安县也注定留在教科书里,史学家的定调是,新安县的谈话,是大宋行朝对北方草原政策的正式成熟,更是中原王朝对草原策略的改变。把抚为主、剿为辅的政策彻底转变,彻底消灭北方威胁的开始。
这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改变,而是在冷兵器时代的战略转型,预示着中原王朝转变思路,蚕食政策初步雏形。
“远候此行担负家国大任,需要穿越整个西京,无法公开大宋使臣身份,只能用商人身份,实在是委屈。”王秀很看重宇文逸,也担心其成败,这是一次大冒险。
宇文逸很坦然面对王秀,又有几分兴奋,淡淡地道:“今日是商人,明天就是堂堂使臣,相公为天下兴亡操劳,在下还能有抱怨?”
“心态不错,我对你此行很看好。”王秀开起了玩笑。
宇文逸潇洒地笑了,败,不过是受到屈辱,大不了一死了之,成,他将名垂青史,王秀的战略绝对是开创性的,不仅是利用草原各部,更重要的是要逐步吞并同化,当下道:“还请相公训示。”
王秀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一切看你自己挥,只要记住草原狼,永远不可信任,朝廷需要步步为营,灭亡女真的下个目标,就是他们,定要配合机速司,谨慎物色人选。”
“相公教诲,在下铭记在心,”宇文逸郑重地颔。
“切记,恩威并举、收自如,扬其骄奢、宣慰人心。”王秀脸色庄重,是语重心长的教诲,他考虑了很长时间,才总结出十二个字。
宇文逸脸色庄重,细细品味王秀的话,他似乎理解其中蕴意,却又有几分茫然。
王秀没有再多说,别人说的不如自己领会,作为独当一面的使臣,宇文逸不可能内有自己的主张。尤其是远在他乡时,必须要学会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难题,就如同班超出使西域,杀伐果断,三十六人纵横,三十年西域属汉家。
他对手下任何独当一面的人,都采用放养方式,绝不干涉他们的施政,一切以的方向的把握为主。
宇文逸是他选中的人,一旦成功回归,将作为执行草原战略的不二人选,必须在艰难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