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非常满意秦敏和胖子的手段,营救奔走、改变巡军时间,最后自己收拾残局,环环相扣的必杀局,手腕运用相当老辣,让人看不出纰漏。
“先生,那是太上。”宗良意识到主谋正是自家先生,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放在半刻前,他绝不敢相信,自家先生会谋杀太上,比当年观兵陈州还要骇人。
“那又怎么了,太上被巡军所杀,或许里面还有盗匪。”王秀的目光变的锐利,他不打算隐瞒宗良,却也不怕宗良知道,太上本就是被别人所杀,机速司使臣去晚了不是,任谁也说不出话来。
宗良嘴唇煽动几下,盯着王秀在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脸色极为复杂。
王秀也不说话,任由宗良看着他,这是一次考验,如果宗良过不了这关,他依然会重用,却不能成为真正的心腹,仅仅作为有前途的后辈子弟,逐渐淡出他的核心圈子。
宗良是万千滋味不能言,他真是不想相信,先生会杀了赵桓。先生要干什么?难不成真要谋逆不成?他起了一阵冷汗,却不能不去相信,却又不愿意去相信。
跟随王秀那么多年,他能够明白王秀的心思,应该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自己的理念,曾经似乎有过犹豫。他在陈州能感觉到,王秀完全可以顺蔡水北上,至少能控制开封南壁,不会让朝廷输的那么惨。
只是突然地疯狂北上勤王,然后尽心辅佐天子,绝无窥视皇位的心思,把内外朝分离,刻意地消弱皇权,加强文官的统治力,也是为了长治久安,为了皇室能传承下去。
他看着王秀的眼睛,并没有现任何野心,有的只是熟悉的光芒,真是让他难以抉择,心中一片的茫然,不由地问道:“先生,值得吗?”
“虽说是意外,对于天下而言,绝对是值得的,对于他而言也值得,像狗一样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让人去凭吊他,至少还有逃跑的勇气。”王秀的语气尤为坚定,更有几分淡淡地讽刺。
宗良惊讶地看着王秀,想去反驳却又不敢反驳,明明有迎回太上的机会,为何还要痛下杀手?多年来沉浸王秀的威严下,让他有力无心。
“你认为太上归来,对时下行朝有何利弊?”王秀还是耐心开导,毕竟他非常看重宗良,还想主动给机会。
宗良本就不是愚鲁之人,在王秀的引导下渐渐明白,赵桓的归来不仅对王秀,对整个大宋行朝都不是好事。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必然会重新找到标杆旗帜,来谋取最大的政治利益,那时整个朝廷将陷入动荡。
至少,会有人呼吁当今天子让位,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现实存在的。从正统意义上说,赵桓并没有退位,名义上依然是大宋的天子,因为他并没有颁布退位诏书。
只是危难时,经过大宋群臣拥立,才让赵谌登上皇位,形成既定事实。但是,没有经过上一代天子禅让诏书,始终是个短板,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让赵桓下诏书退位,当然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赵桓的死亡。
没人愿意承担赵桓活着回来的政治负担,站在王秀的角度上考虑,或许,秘密斩杀赵桓,真的有一定道理,纵然他从感情上接受不了,却不能否认,某些事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