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心高气傲的人,尽管理智上明了封元的做法,换成他也会这样,却从心理上接受不了,暗暗记下这笔账。
曲端对封元的判断有些不敢相信,北方的局势尤为复杂,在金军和草原各部交错监视下,李仁孝突围显然很不理智。
不过,这不妨碍他从战略上考虑问题,沙州还在党项人手中,李仁孝要能成功破围,可以沿着瀚海和草原边缘,快速向沙州撤退,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沙州不过是河西关外孤城,有能有何作为?更何况要突破虏人、草原部族围剿,风险还是很大的。”曲端仍有几分迟疑地道。
“虏人突袭河西,却没有拿下凉州,必会认为吃了大亏,嵬名仁孝若归顺朝廷,甚至远走西州,必然让朝廷迅速稳定定难各州,要能抓在手中,不吝为一颗好棋子。”封元回答的十分肯定,尽管只是判断,却不妨碍他看清本质。
张昇却不以为然,讥笑道:“军主不用大惊小怪,不要说顺州在我手中,就是草原蛮人,也会阻拦嵬名仁孝,他断不敢轻易涉险,也就是虚张声势和朝廷讲条件。”
封元对张昇很不感冒,甚至怀疑这厮怎么当都参军的,从大势上看任何事都可能生,定要做好万全准备,绝不放过任何的可能,做到未雨绸缪,这是作为行军参军的基础。
曲端看了眼封元,玩味地笑道:“虽说是可能,却也不能过份担忧,让第六行营戒备就是。”
封元明白曲端并未全信,也是有情可原的,宋军在省嵬城一线,驻扎第六行营主力部队,再不济也能进行阻拦。
只是,他强烈预感李仁孝会拼死一搏,第六行营要防备女真人,还有那些虎视眈眈地草原各部,恐怕力所不逮,又道:“恐怕第六行营既要防范又要拦截,兵力不敷使用,生羌已经展开对定州反扑,末将愿率天武军北上。”
“呵呵,子玄有心了,不用太担忧,他们就算夺路而逃,虏人也要抓棋子,也不会那么容易。”曲端非常自信地道,他就不行几十万大军,还能让李仁孝给跑了。
张昇瞥了眼封元,不满地道:“朝廷让我和虏人避战,一旦局势无法控制,如何是好?”
封元知道曲端和张昇都不愿多事,里面的问题牵扯太多,只得道:“虏人又何尝不是避战?嵬名仁孝去留非同小可,恐怕第六行营无法阻止,我愿率天武军,由高台寺城北上。”
他的话两层意思,宋军顾忌不轻易挑衅,恐怕金军也不敢轻开战事;只是李仁孝的掌控与否,关系到西北局势稳定,掌握在女真人手中,就能让大宋对西北统治不稳,掌握在大宋朝廷手中,可以迅速平息守旧大族长异心,可谓双刃剑。
“也好,你率军北上,重新回归西北行营,可以派出探马监控北部。”曲端是无不可地道,反正天武军没有作战任务,让他们重新归高平节制,也能尽快拿下高台寺城。
封元出了大帐,心中极为的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