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倾愣住了。
只好解释一句:“一点小伤口。”
“小伤口怎么会需要纱布和止血药?”姜锦又不傻!
顾寒倾无言,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锦着急了:“不行,你都受伤了,待会儿不能睡地上!我睡地上!”反正她身体好,睡一晚地上也不碍事。
顾寒倾断然拒绝:“不行。”
姜锦竟然能理直气壮地跟他争辩:“为什么不行?你身上有伤,地上睡一晚怎么有利于伤口的愈合?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敌人!太危险了!”
她言辞凿凿地替他做了主,说什么都不准顾寒倾反驳。
顾寒倾都要笑了,这小姑娘,蛮横起来居然这么……令他难以反驳。
其实她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实际上的局面,远比她想象的险峻十倍。
她只是在力所能及地,帮他。
顾寒倾吃过饭,就被姜锦催着早点睡觉休息。
顾寒倾拿她没办法,还真的躺下闭眼休息了。
姜锦见顾小叔闭眼,关了电视,也关了灯,落地窗的遮光窗帘也被拉了起来,房间里面陷入一片寂黑。
她不能打扰顾小叔,只好裹着被子躺在沙上,拿着手机躲进被窝里玩儿,不让手机屏幕的荧光有半点外泄。
哪想,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落下来。
“不要躲在被窝里面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姜锦心里陡然一个激灵,从卷起的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
盘腿坐在床尾的顾寒倾,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嘴角微扬,好笑地看着她。
姜锦的这副模样,像极了可爱的毛毛虫。
他的嘴角顿时翘得更高了。
小丫头,刚刚居然那么义正言辞地管他……呵呵。
自觉找回一城得失的顾寒倾,大为畅快。
姜锦却有如被家长逮住干坏事的小孩儿,赶紧锁了手机,藏进被窝里面:“我睡不着,就玩,玩一会儿!”
她弱弱地辩论,最后在顾寒倾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我睡了我睡了。”
她紧闭着眼睛,艰难地翻了翻身。
沙有些太窄了,过着厚羽绒被睡着,总有些伸展不开。
顾寒倾见状,黑眸沉沉如水。
还没等他从思绪中抽离,姜锦就猛地坐了起来,身上又找回了刚才“训斥”顾小叔的气势汹汹。
“不对啊,顾小叔,我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没睡?”她反倒开始挑顾寒倾的刺儿了。
顾寒倾眉一扬,小管家婆。
可他又不能跟她直接说,自己在这海城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睡不着觉。
随处可在的危险,让他多年下来被训练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神经,死死绷着,时刻保持警惕和清醒,以应对可能生的情况。
“睡了。”他言简意赅丢下一句,在姜锦继续“教训”他之前,躺了回去,闭目装样子。
结果,他闭眼没一会儿,睡意涌上,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所有担忧和杂念,都被一扫而空。
神态平和自然,宛若身在最安全之地。
顾寒倾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
这中午的五六个小时,他睡得相当沉,舒缓的神经让他找回了精力,甚至于比下午在秘密据点的时候,睡得还要好。
他坐起来,眼神有不到一秒的茫然,而后又找回平静。
姜锦……
他的视线习惯性落在小沙上,却见上面空空如也。
人呢?
顾寒倾翻身而起,身手矫捷若猎豹,轻巧无声地落在地上,观察着周围的任何一个动向!他的身体蓄势待,随时都可能暴起最恐怖致命的杀招!
顾寒倾往前走了几步,冷凝的眼眸颤了一下。
又骤然化为百般无奈和柔和。
他看到了沙下露出的白色羽绒被一角。
走过去,果然看到姜锦卷着被子,睡在了地上。
她连脑袋都被裹了起来,仅仅露出毛茸茸的顶,整个身体都被厚厚羽绒被裹得严严实实,难怪她翻身摔在了地上,也毫无所感,继续睡得如此香甜。
顾寒倾好笑又庆幸。
他走过去,弯腰将她抱起。
姜锦实在是轻巧,落在他臂弯里,跟羽毛没什么区别。
顾寒倾拧眉——怎么觉得,她又轻了些?
看来这次住院,还是对她的身体带来了莫大的影响。
他一边思索着,等回了京城,要让人给她熬补气血的药膳每天送去,又一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她睡得很沉,被人这样搬来搬去,也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顾寒倾怕她睡得憋了气,把她卷成蚕蛹的被子拆开,让她躺入柔软的床榻,手脚舒展可以睡得更舒服。
尽管室内漆黑浓郁,但他夜视极佳的目光,还是精准地描绘出了她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儿,一浓一淡的细致眉眼,细腻若羊脂白玉的皮肤,被捂得染上淡淡的粉,衬得她有种憨憨乖巧的漂亮。
她睡着的时候,嘴角竟然是微微上翘着,像是做着什么甜美的好梦。
顾寒倾像是第一次现这个事实——
姜锦,虽然是个小姑娘,但也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好梦’。他在心里无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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