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庸倒是洒脱之人,品得一手好茶。
纪剑云说道:“这红茶的味道如何?”
盛庸淡淡一笑:“纪教主懂茶,那我就献丑了。这红茶讲究浓烈,三盏茶后便会索然无味。所以,这茶要趁热打铁,快些喝,否则就失却了该有的兴味。”
纪剑云点点头:“该有的兴味才是茶的道理。绿茶则讲究恬淡,花茶则在于心思。那,盛大人觉得怎样的人才该有这天下?”
问得盛庸一愣,立刻明白了纪剑云的意思——朱棣才是那个适合做皇帝的最佳人选。但是,他还是叹息了一声:“今上毕竟是太祖选定之人,虽然年轻气盛,但假以时日,盛某相信他觉得是难得的澄明之君!”
看到出,他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纪剑云反问道:“假以时日?!谁会让他假以时日?是北军的广大将士还是天下饱受战火的黎民百姓?大家都不会等的。盛大人,孔圣人还要乘桴浮于海去追自己的道,您何以如此固执?”
盛庸这下大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少年竟有如此襟怀。
他叹了口气,觉得有些自愧不如:“既然如此,容在下好好想一想。”
纪剑云才告别了盛庸,往北军的大营赶去。
何言蹊正等得焦灼,便劈头盖脸的问:“云哥哥,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与马大哥好一顿寻找!真担心你被盛庸再抓了去!”
纪剑云笑了笑:“无妨。盛庸大人对我毕竟有恩,我把他给救走了。”
朱棣一点儿也不惊诧,说道:“既然有恩,纪教主放了他,也是应该。况且这盛大人也是一片丹心,绝对的忠臣贤士,本王一定要好好待他,让他有朝一日为我所用。”
他其实早已通过暗探得知这个消息。
当然,纪剑云也知道。他这个王叔对任何事情早已做好的筹谋。
这时候,朱高煦兴高采烈地从帐外走了进来,神神秘秘地对着朱棣耳语了一阵子。
朱棣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喜,问道:“此话当真?!”
朱高煦斩钉截铁地说道:“父王,有儿时的情谊,还有书信为证,我担保绝对可信。父王,咱们赶紧挥师南下,直捣京师吧!君侧廓清,指日可待。”
朱棣点了点头:“九江还是没有忘记我们儿时的交往,真是本王的贵人和挚友呐!好,咱们即可南下,由瓜渡过江,下镇江,直捣京师,清君侧,还我朱姓皇族该有的尊严。”
九江其实就是李景龙的小字。他来信给朱棣,愿望在北军到达城下之时,打开城门,迎燕王入城。
纪剑云这才真正感受到朱允炆的大势已去,现在他必须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便说道:“燕王爷,既然就要大功告成,纪某也要离开此地,去实施咱们议定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