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暗了下来。
房间里的人,此刻,只剩下司无星,还有庄澈两人。
房间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若不是有呼吸声,还以为这两个人是两樽石像。
“庄公子,夜深了,请你离开吧。”
一道疏离而有礼的说话声响起。
“司公子,田姑娘都已经——。”庄澈想到要说那一个字,心口,一股难言的酸涩,顿了顿,还是开口,“你,还是早点让她入土为安吧。”
司无星没有说话,只是周身散的寒意却是更加的深浓。
见他没有说话,庄澈也没有再开口,他深深的看了眼床上没有任何气息的田心浓,垂下有些黯淡的眼帘,朝着门外走去。
庄澈走了,房间里,便只有司无星一个人。
司无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床上,仿若睡着了的田心浓,那目光,充满伤感,还有眷恋。
他从来都不知道心碎是什么滋味,但是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种生无可恋。
他一出生就残疾,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若不是遇到了师傅,他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后来,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只有钱财才是最真。所以,他不介意用自己的医术来赚钱,而他的师傅却跟他相反,他认为,行医救人,本就是大德,何必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可是,就是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他才一直穷困潦倒,但是,也因为他不看重金钱,所以,才有了他。
从学会医术以来,他不仅救大人,也救孩子,尤其是一些身体有疾的孩子,他救他们,更多的只是希望他们不会像自己一样,因为身体的疾病,而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抛弃。
怎么多年来,他的亲人就只有他师傅一个,他也以为,他会一直就这样一辈子。
但是,自从遇到田心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实在是说不上多美妙,却是很意外。
而让他意外的是,她,跟自己一样,一条腿残疾,又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但是,悲伤的情绪,在她身上,似乎都看不见,她的笑容,总是那么的灿烂。
后来,面对他刻意的刁难,让她背自己上山,她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这样的她,怎么让他不动心,虽然,他以前,很讨厌女人,因为,他恨抛弃他的母亲,所以,也厌恶所有的女人。
但,以为自己可能会喜欢男人的他,却是对她动了心,动了情。
“阿浓,我一定会救你的。”
司无星伸手轻抚着田心浓的脸,一脸坚定的开口。
而此刻,房间的角落里,站着几道身影。
“心浓,看来,你在人间的桃花,不少呀。”
白无常看着田心浓,一脸的笑眯眯,好在,他早就了解田心浓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早早的就对她息了心思,否则的话,现在的他,就跟孟桥一样难过了。
想到孟桥,那个男人,虽然霸道,独占欲强,那也是因为真的很爱田心浓,只是,他的爱,大概对田心浓来说,太过沉重了吧。
毕竟,她曾经受过那么多伤害。
白无常的话,田心浓没怎么在意,看着司无星,听着他刚刚的话,心里,若说没有感动那是骗人的,但,也就是感动而已。
她对感情,早就不敢认真了,也不想那么认真,在她看来,人活一世,快乐就好。
这或许也是因为她几世都对感情付出的太多,以致到她现在,对人的感情,甚至是爱,并不强烈,甚至是很淡漠。
“老白,你现在,送我回自己的身体。”
拖得越久,她的身体会开始排斥自己的灵魂,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白无常也知道,没有再用话刺田心浓,三人飘到床边。
田心浓看着此刻,握着她的手的司无星,见他一脸难掩的哀伤,还有憔悴,才短短一天而已,他的胡渣就生出来了。
他们,才认识没有多久吧?
田心浓都忘记自己怎么将那些人撩了之后又弃了的,所以,她对他们的爱,总是存着一份距离跟不信任。
而此刻,看着司无星憔悴的样子,田心浓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忍的。
“心浓,已经可以了。”
白无常在一旁施了法后朝着田心浓点了点头开口。
田心浓刚想躺上去,便因为司无星的一个句话停住脚步。
“阿农,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司无星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小心的掰开田心浓的嘴,放了进去,而后又抬高她的脖子,让药丸能够顺着喉咙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