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差使完了,十三爷楚祥才敢说话:“圣上,臣弟才刚从奉天巡营回来,得了上谕,马不停蹄的抽出了几名副将、参将、游击,即刻赶赴西北王子腾中军行辕,与他麾下将领交接职务。”
殿下罗列的众议政大臣无不觉得一阵心寒,要把王子腾的亲信换掉?交接职务?说得好听!其实是在撤掉王子腾的兵权!皇上要开始整治金陵四大家族了!
“好……好。”楚天阔就那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水璐那儿呢?科场舞弊,此事,着十三弟你与三法司会审。总理王大臣,你执掌着户部,那儿的亏空怎么样了?”
楚祥有些话不敢说,回来之后他到大理寺牢房问过水璐,供出了三皇子楚时,但是楚祥极力隐瞒了,水璐怎么也是死,为何要揭发而株连九族呢?楚翼早有准备:“启禀皇上,圣上圣明烛照,自登基以来,大力整顿吏治,目今国库除了西北战事与各项开支之外,还有一千多万两盈余。只是江南的盐税一如既往收不上来,前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就栽到了这个跟头上,两淮私盐猖獗,漏掉的盐税,就达七成!银子不下千万!”
“林如海,这也是一个清官哪!可惜……”皇帝步伐走下御座,一直到了大殿门口,淡淡睨着周兴,风吹起了他的龙袍:“周兴,朕一直在想,该怎么赏你……”
众人面色各异,忠顺亲王好好的提出了当务之急,皇上怎么一直指东打西呢?兴儿连忙跪倒:“奴才领着皇粮、拿着俸禄,敢不尽心办事、为国分忧,岂不愧对君上民下。按我天朝律法,降级者,非一级一级往上升不可,革职查办者,虽有起复机会,然奴才走到今日,却也心满意足,不敢再求赏赐……”
“不不不!”皇帝一个劲摇头,清癯的面容上,目光炯炯有神、冷冽如刀:“周兴,你是我天朝的一把神剑!不计个人得失成败!唯有你!可以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贾雨村、杨时等心下骇然,只听皇帝徐徐接着:“今儿个硕公主来求了朕,朕想你一路为朕分忧,清廉如此,特旨赏赐你和硕公主成婚,这样一来,你既是我朝的额驸,也是皇亲国戚了,如何?”
啊?!不少人心里大惊了一下!成了驸马,周兴还怎么办事?皇上究竟要干什么?先捧后杀?烹狗藏弓?兴儿想的却是另一番心思,做了驸马,晴雯、香菱、秦可卿……她们怎么办?守活寡么?然后做一个混吃等死、处处受到节制掣肘的蛀虫?这有什么好的?心里一沉,兴儿面无表情:“回皇上!奴才不敢接旨!”
嘭!
案上的砚台被拍翻了,这时水溶犹豫一下,没敢站出来,况且他和周兴因为水璐真有了芥蒂,楚祥也在等待。杨时、贾雨村等更不敢说什么了,出人意料的是楚翼出来保举:“皇上息怒,臣弟以为周兴还年轻,可堪大用,不如交吏部发公文,擢为扬州知府,上一任已经递解进京了……”
“别说了!”皇帝咬了咬,指着杨时:“你们没听见吗?周兴抗旨不遵!硕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哪里配不上他了?他是在侮辱朕的宗室血脉!杨提督!还不快叫人拿了这个忤逆之臣!”
一顶忤逆的帽子扣下来,兴儿默然的一言不发了,更想不到,在此境况,替他求情的竟然是不怎么和睦的忠顺亲王……他就这样,再次被人提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