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环境不错,只是电梯间稍微有些昏暗。
男人等了几秒,迈步进了电梯,随后又进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压了压帽檐,根本没看和自己一同坐电梯的男人是谁。
只是抬手按楼层的时候现已经按了,只好退回去等着。
一路直达。
男人双手闲适别在西裤兜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透着几分冷漠。
长腿不急不缓的迈着,跟在前头那个鸭舌帽身后,看着他敲门,也立在门口等。
汤乔开门,结过了男子送来的鉴定书,刚要说什么,一抬眼看到立在一侧的宫池奕,惊得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而他已然略微侧身迈步进入内室,目光扫过装潢上等的房间,薄唇淡漠的抿着。
汤乔握着鉴定书,随即才笑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纸张,不猜也知道结果:和他有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物理亲子关系。
可他只是儒雅提了一下裤腿,在那张价值不菲的沙落座。
目光落在汤乔身上,眼神坚毅而冷漠。
汤乔给他看了结果,一直都淡淡的笑着,自唱自话,“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不信我,没关系,我们自己清楚就好,我不会跟你闹更不会狮子大开口。”
男人薄唇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
嘲讽意味明显,因为楼下那么多媒体可不是闹着玩,而她这会儿看起来温顺而无辜。
汤乔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但是他没有。
看着他坐了会儿,便从兜里摸了一支烟,“啪嗒!”的点了火,兀自低眉优雅的吸了一口,丝毫不考虑还有孕妇在场。
方才微眯眸,目光透过青烟朝她看来。
“戏该告一段落了。”他低哑的嗓音,没有温度,“说说背后还有谁?”
三个来月,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证实胎儿身份的事情上,临了才觉得没那么简单。
汤乔紧了紧手心,依旧笑着,“三少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宫池奕略微点头,看了她,似是勾了勾嘴角,反而让人觉得阴谲。
他看了时间,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而后掀了传真机上的锦布,开机。
没一会儿,余歌那边的鉴定书传真过来。
男人低眉扫了一眼结果,不意外。
指尖捻着洁白的纸张,毫不吝啬的递到汤乔面前让她看。
汤乔皱着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等看到那个鉴定结果的时候脸色白了白,拧眉盯着他。
然后几秒内,她想起了自己是个演员,拿出包装出来的、惨不忍睹的演技,“三少,你这不是在侮辱我,是侮辱了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让宫池奕眉峰蹙了一下,显示着他的排斥。
末了,听汤乔满腔委屈又理直气壮的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知道你不想负责,对你来说伪造一份鉴定太简单了!”
“可我没说要你负责,只是希望孩子生下来可以不背负骂名,我贪心吗?”
他薄唇微扯,冷声,“楼下的媒体,十二点之前至少有五十家?……汤岸号召力不错。”
汤乔抿唇,红了眼,“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宫池奕这个男人。
他最近关于她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罗列起来,一一陈列给她听。
“四个月前你刚打了一胎,得了不少养身费用。”
“往前数七个月,也流过一个?”
“第一次怀上又流掉是三年前,也就是汤岸的事业一落千丈没多久,也是从那时起,你一步步在仓城娱乐圈站稳脚跟。”
“左医生醒了,且不论你们父女是否有故意杀人罪,你应该清楚,我的东西早已销毁,你哪来的第二份?”
他说得很慢,但每一句都让人颤抖,甚至与此同时,汤乔的手机会收到相应的证据,有照片,有医院的单子。
她终于一点点的白了脸,最后硬着口气,抖着胆不怕跟他撕破脸。
“就算你知道这些又如何?就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又怎么样?你已经体会到了被全世界否认的感觉,没人信你,包括你爸!”
汤乔站在他的对面,嘲讽的笑了笑,“是你害我们一家摔落,我再借你爬起来天经地义不是么?”
她笑了笑,“就算你现在拿着鉴定书出去也没人信你……你没办法自证清白的,当事人只有你和我,而孩子在我肚子里。”
男人目光平视,淡漠的看着她,那种淡漠承载着人和人之间的地位差距,让汤乔越是拧眉。
他抽完一支烟,熟稔的捻灭烟蒂,目光再次抬起。
也不理会她那一段话,只道:“你今天只用说一句话,当着楼下媒体的面,讲清楚真相。”
她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么?”
他略微挑眉,右手把玩着打火机,左手习惯的放进兜里,“我能让汤家败落一次,就能再来一次,甚至让你们搭上命。”
说着,颔指了她的手机,“要么给你父亲打个电话问问安好与否?”
他这么做,确实有些浪费时间。
可汤乔在这一点上做得十分完美,他除了让她自己说出真相,没有任何办法比这个更有效,搞不好老爷子明天就让他奔丧。
他还不想把事情闹这么大,不值。
汤乔打了电话,不通,眼神慌了慌。
“你最好别动我爸妈!”她看着宫池奕。
男人只是淡淡的点头,“照我说的做。”
汤乔又怎么可能答应?
僵持几番,她一下子起了脾气,红着眼,忽然几步朝窗户边走,“如果你逼我,我就跳下去!你想清楚后果。”
那么多媒体,亲眼所见,必然说他宫池奕为保名声蓄意杀人。
总之,他今天就只能认了这个孩子,甚至娶了她,扶起汤家!
然。
汤乔拧了眉,看着他迈着长腿,一步步走过来。
宫池奕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淡漠的走过去,抬手开了窗户,甚至略微颔,示意她可以跳了。
她震惊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
而他那张冷峻的脸没有半点变化,冷削的薄唇动了动,“还需要我推一把么?”
片刻,又道:“十二层,有勇气跳,没勇气戳破你一路编过来的谎?”
在他看来,如果她真敢跳,就不只是因为她可能无法再孕、必须抓住这一胎实现最大价值那么简单。
她连胎儿正主、背后是谁都不敢说。
而他行走政界数年,果然直觉无差。
五分钟后。
“啊!”楼下的媒体爆惊天喊声,纷纷仰头看着坠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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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人说我卡得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