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愣了一下,下一瞬竟然不争气的鼻头一酸,又莫名其妙的笑,走了出去,“好巧。”
郁景庭扫了一眼她落寞的脸,故作轻松下隐约可见眼眶泛红,可他什么也没说。
因为一点也不巧。
“上车吧。”他依旧那样淡淡的语调,雨伞几乎在她头顶。
他的车就在电话亭不远处,雨太大不好走,几分钟之后才上车。
但是郁景庭也没问她今天生了什么之类的问题,安安静静的开车,送她到香樟墅,又送到家门口。
收了伞,很自觉的跟着进了门。
“太太回来了?”白嫂声音很小,手里还推着云暮的摇床。
吻安笑了笑,视线早就到儿子身上了。
“刚睡着!”白嫂轻声淡笑,看着那位男客人熟稔的步入客厅、自己倒水。
“带上楼放床上吧。”吻安道,一边脱了带着寒气的外衣。
然后把儿子抱起来,在小脸上亲了亲,好像见了他,这一整天什么情绪也都往干净了。
她上楼的时候,白嫂去了客厅,对着客人当然是客客气气。
郁景庭倒是礼貌的先开口了:“不必招呼我,您去忙。”
额,白嫂笑了笑,只得去收拾小少爷的衣物、玩具。
吻安下来的时候,郁景庭半杯水下去了,抬眼看了她,“不去洗个热水澡?”
因为她在外边冻了那么久,很容易着凉。
她倒是笑了笑,真的又转身上楼了,一点也不跟他客气,就让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半个多小时再下去,郁景庭依旧在沙上,微侧身看向窗外,听她下来才转过来。
待她坐下就开了口:“下午和安玖瓷见过面了。”
她点了点头,“有新进展么?”
他沉吟片刻,很直接的道:“我不会帮她赢这个上诉,也赢不了。”
吻安微蹙眉,“见过沐钦了?”
郁景庭点头。
的确见过了,也直白的道:“只就这一个案子来讲,沐钦一定动过手脚,但如果他不动手脚制造这起案子,安玖泠在其他方面犯下的罪行估计也活不到现在,我总不能帮她翻了这个案子,再继续研究其他罪行将她送回牢里?”
她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这件事,好像比较适合留给长大以后的顾城去了解?”她微蹙眉。
顾城如果也认为他妈妈是冤枉的,说不定对谁都是怨恨,这对他的成长不好。
但她妈妈的这件案子,怎么也得等他长大才会懂。
郁景庭眉头轻挑,“他等得及长大再去了解就好。”
吻安笑了笑,“我看安玖瓷也不是嫉恶如仇的人,不至于把顾城往坏处带。”
对此,郁景庭薄唇沉默,不置可否。
她看了他的沉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这次安玖瓷之所以会找上我,应该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这件事整个都和宫池奕的行动挂钩的。
她抿了抿唇,“现在事情基本平定了,所以其实案子结果如何,连安玖瓷都应该不是很期待。”
因为当初搅起这件事的是那个组织,如今他们都败了,自然没人关心结局。
不过她也算多了个亲人。
半开玩笑的看了郁景庭,“要不我把顾城领过来带着,以防他变坏?”
郁景庭这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是每个亲人都能给你亲情。”
这话让她愣了一下。
见了她的神色,郁景庭多少也知道她今天的经历不太愉快,状态不对,所以没再往下说。
只道:“走不开的话,案子的事我一个人能处理,你忙你的。”
吻安倒是笑了笑,笑得有些落寞,“我有什么可忙的?除了顾城的事,我也很闲。”
以后尽量少去医院,哪怕去了,估计也只会到门口,能看到他就行。
郁景庭从沙起身,来和走都那么随性,语调淡淡,“不用送。”
吻安和他走到门口也就不送了,看着他的车灯逐渐远了才关上门,靠在门边站了会儿。
一时间总觉得生活变得好无趣,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接下来的那些天,白嫂想回仓城,她没让,也许儿子在身边,她才会觉得不那么孤独。
每天都依旧会送餐去医院,但是到病房门口就不再进去,把食盒给了于馥儿,站在门口看一会儿就走。
看起来宫池奕气色不错,至少一周下来,她都没听说再生什么意外。
走的时候,她刚出医院就遇到了晚晚,顺便多问了几句。
北云晚微蹙眉,“之前他没法说话,现在你完全可以自己进去问他。主治医师说情况好转多了,下周也许可以试着翻身,恢复好的话不用再进行其他手术,一直养着就行。”
吻安抿唇,他之前不能说话么?她竟然也没现。
所以,是不是她有误解他的眼神?关于冷漠,关于不解释她才是真正家属……
这么想着,又自顾笑了一下,好像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他尽快恢复就好。
“对了,我哥说好久没见你,你没去看他?”北云晚问。
吻安想了想,她更多的是来回于宫池奕和展北、靳南之间,至于稷哥哥,不知道处于何种心理,总是害怕去探病。
“我刚好过去,走吧。”北云晚道。
她抿了抿唇,点了一下头。
进病房的时候,晚晚说去配针水,让他们先聊着。
吻安坐在床边,低眉削了一个苹果。
“放下吧。”北云稷侧过头,低低的道:“别一会儿把手指划了。”
她不由得笑,“哪那么娇气?”
可话音还没落呢,她抬头看了一眼的功夫,没注意到手指就一阵疼。
“嘶!”的一声,赶忙放下刀捏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