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院清幽,古色茶香……
一座不知名的山下,一座古朴的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七米宽,十米多长,正对院门整齐的排列了三间瓦房。院内仅有一棵歪了脖子的粗老槐树,旁边两把竹子做的长椅,靠在一张不大的竹桌,桌上摆了一盏紫砂茶壶,两个青花瓷茶杯……充满了灵秀的韵味。
靠着院子,一片竹海铺满了上山的路。有风徐来,青浪如潮,一浪更比一浪强,浪之所栖,皆如涟漪,轻点幽波……好似道家生生不息之气。
一人一袭白衣,独坐在竹林间,手里捏着一串黑色玉佛珠,轻闭着双眼。那男子看不出真实年龄,长发梳起,露出额头,只见其人剑眉挺鼻,面如冠玉,好不潇洒俊逸。男子双鬓斑白,混插在黑发中,宛如绝代谪仙,风华无双……
一头长发舞清风,一笔灵韵画剑骨。
那男子起身而立,如苍劲修竹横立人间,白衣随风飘飘,卷起竹浪十里。男子一跃到了竹尖,单脚尖踏竹海,双鬓白发轻落耳前,好似仙人结长发。轻呼一口气,气息卷气风浪,竹浪潮波又起,竹海舞动成不可挡之势,哗然滚滚波涛,惊起飞鸟无数……
那人将佛珠收入怀中,双手背后,飘飘乎,一跃十步,胜似闲庭漫步,踏浪逐波,气流卷起长发,三千青丝三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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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脖子槐树下,男子闭着眼独倚在竹椅上,黑玉佛珠缠挂着左手腕,身边茶香绕烟飘满小院……
老槐树落下秋虫蛹,白衣谪仙才淡淡说道:“有客远来,却为何不进来?”
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一头赤色短发,赤眉却长到腮下,猥猥琐锁的露出头,想要翻墙过来,不过画面并不太美,老头从墙头摔下,也不喊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干笑着。径直走到竹桌边的另一把椅子,坐下。也不客气,拿起青瓷茶杯,猛喝一气,嘴里有些茶叶,也不吐嚼着就咽下肚……
赤发老头叹着气说:“东阳啊,自从那年从青溟岛归来后,你便在这寥无人烟的小姑山隐居,至今有十六个年头了吧。我们同一辈的几个兄弟,也就你武功最好,长的最俊,如今我们都老了,也就你没见老。你瞅瞅人家安如水当年京都第一美人,现在老的哟,脸一笑都快能折成褶子,哈哈……记得当年你可是还追求过她来着……人是越活越老,而你却越来越嫩,要不我们几个老头对你是知根知底,还以为你真是仙人转世呢?”
李东阳睁开眼,笑骂道:“你这老小子,会有功夫找我来说这些?有话快说,别买关子”
赤发老头表情严肃,说:“昨夜暗中保护妙婵的一百零七个护卫全都死了,全都是一刀必命,他们都未来的及留下任何线索,看这刀法精妙程度,当世能瞬杀入品高手,又是使刀的,下手的应是青衫刀客无疑了。没想到这酒鬼真的不顾身份来杀我李家的后辈……”
李东阳穆然,淡淡的说:“十六年前青衫刀儿已达二品抱丹小宗师之境,是刀道上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如今他怕是达到了一品先天大宗师之境,最让人忌惮的是他磨刀二十载,锻炼刀意,那把貔貅刀不知到底锋利到了何种程度……不过,妙婵那丫头,却不会有事……因为他欠我一个人情。”
赤发老人爽朗一笑:“也是,妙婵是咱们的孙女,不知比那狗屁的宋小宝宝贝百倍、千倍,这个人情换的值!”
李东阳起身,笑着说:“怕是我得离开了……”
赤发老头,笑了笑说:“云川山谷。”
李东阳点了点头,跳上老槐树,脚尖踩着树枝。吹了一个口哨,鸣声清脆,传遍青山。
天空上,远处一个黑点,慢慢变大,越来越清晰。一只神骏的黑色飞枭夹杂着呼啸的风展翅飞来,飞枭欢快的鸣叫,群鸟惊慌,四处逃窜……转眼就飞到了院外,李东阳轻点脚尖,纵身踏上飞枭背上,飞枭欢快的用脑袋蹭着李东阳,好像在诉说离别之苦,李东阳笑了笑,摸了摸飞枭的脑袋,引来飞枭的欢鸣……
李东阳对赤发老头点了点头,飞枭展翅飞入高空。只见一人一鸟穿云破空而去……
我为神,便除魔卫道;我为魔,必屠尽神佛!
神帝是东阳,魔王亦是东阳……一面佛,一面魔!
赤发老人眯着眼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道:“不知唤你入世是福,是祸?”
入世易,再避世,难!难!难!
老头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院子,好像觉得少了些什么,转过头看了看不高的院墙,叹了口气:“老咯,连个墙都翻不过去了……”赤发老人泪流满面……
想起了那年夏天,十几个同族的孩童,爬墙去偷看院内的姓刘的寡妇洗澡。因为太小墙又高爬不上去,就让几个人在下面垫着,他们踏在这几个人身上翻进院墙内后,再把那几人拉进来。不料被寡妇发现,告诉了族老,东阳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不过族老却是罚了所有人,他们被罚跪在朝着祖祠方向的烈阳下跪了一天一夜。事后,那寡妇也是心疼的紧……
至今,已六十载了吧,望了望远处,赤发老头有些伤感,唯今只有东阳与老头,东阳入魔,苦隐于世,赤发李东皓经脉断,操劳族事……
李家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