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小明和师娘那边。

师娘气哼哼进了卧室之后，又是满眼满心的复杂。

当时买房的时候，就说这一间最朝阳，采光好，空间也大，就做了婚房。十来年过去，房贷早已经还清，这间房在今天以前，很少有过改变。

她记得，窗帘是简单便宜的格子布；地上也决计没有这一层木地板的；家居摆设也都是十年前的老款式。

现在却是大变样了，崭新的海蓝色窗帘，手工小木桌，烟灰色的衣柜，浅蓝的床单被罩…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卧室墙上原本是挂着一张婚纱照的，那是她二十四岁的样子。

现在那张婚纱照被换掉了。

在原本的位置，挂着大大小小整整十三张画。

是的，一张油画。里面的自己穿着一身华丽的大红纱裙，身边的小明老师憨厚地笑着，虽然不大明显，但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一张水彩，这一张是深蓝裙子，小明老师是铅灰西装，两人靠在一起，头挨着头，恩爱和谐。

这两张画，就是那两位美术老师帮忙画的，最是写实。

另外有十张水墨画。这都是墨辞熬夜完成的，画里的师娘千娇百媚，姿态各异；小明老师却是一水儿的老实木讷相。两人二十岁的样子、三十岁的样子、四十岁的样子…一直到苍颜白，皱纹横生。

墨辞学画画已经两年多了，南山月现今已是帝国知名的青年画家，作为唯一弟子，墨辞的进步并没有愧对她的师父。

在她用心的表现下，师娘和小明老师中间那种平淡又和谐的气氛显得分外自然。

最后一张，却是两张照片合成的。一个是小明老师和第一届学生的合影；另一张，是师娘穿着一身警服，站在一群后辈面前演讲的样子。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牛皮本子。

师娘一页页地翻看，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傻子，这几天不去上课，就是做这些东西的吗？

原来他还偷偷留着当年谈恋爱时候她送的钢笔呢。

“夫妻是风雨同舟…”

师娘将那笔记本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的。听着小明在卧室门外隔一会儿就要来敲一回门，她觉得分外安心。

结婚十几年了，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再老，她就生不动了呢。再说了，让小孩儿看见他爹那光溜溜的脑门儿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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