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古遥一箭射到绝瑾天的身上去,令她的老师莫流非无比的震惊,在练武场上,她从来没有射中红心,总是射偏了,要么就是力道不够,注意力不集中,但是,今天,他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她终于可以出师了。
一箭射出,古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待听到城墙下面似来拉弓的声响,她猛然回醒,举起了小手,厉声大喝:“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侍兵敏捷的站起来,手持弯弓,冰冷无情的对准了城下的人马。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杨金看到这阵势,吓的心脏都要停跳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在这生死的关头,皇上为什么还能如此的镇定,他难道没有看见城墙上那拉开的怒弓吗?
绝瑾天看见了,全部都看在眼里,他的愤怒和绝望,在那破空的箭声中慢慢的澎涨,那一箭算什么?断了情,绝了义吗?
遥遥,你变的令朕陌生了,你的心狠,冷酷,是想借此逼退朕吗?
绝瑾天听见满满的热情被冻封,血腥的味道,让他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夜晚,他最心爱的女人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是啊,她从来都不同意他夺取这个天下,她恨他,恨之入骨。
可是,他爱她,爱的疯狂,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得到这个女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权力拒绝。
绝瑾天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了,只是他没有预料到,这个女人选择了最冷酷的背叛方式。
不,这场感情的结束,不是她说了算,她无权决定。
“杨金听令,此番作战,只得生擒,不可伤了她!”
绝瑾天冷冷的下达指令,他不会让她轻易的死去,她若死了,他上哪里去找一个如此有趣的令他咬牙愤怒的女人来虚度余生呢?
接受到这个命令的杨金差点没跌下马来,先不说这座高大二十余仗的城墙,就算他的兵力推成人梯爬上去了,能不能抓住古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但皇上的命令必须听从,虽然杨金满腔的抱怨,最后只得化作奋斗的力量指挥作战。
古遥冷眼盯着城下忽然分散的队形,她知道,他们开始采取进攻了,她看了看大好的天色,唇角扬起冷酷的笑意。
长长的云梯被训练有素的侍兵架到了城墙下,已经有侍兵开始不计后果的往上爬了,当爬到一半时,他们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正在努力分辨这味道的成份时,忽闻鼓声震天,接着,几道火龙从四面八方吞噬而来,快的不及眨眼,快的犹如夜空的闪电,所有人都呆住了,被这突然窜出的火龙给吓的魂不附体,等待清醒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着了火。
古遥的妙计,让绝瑾天震惊了,打仗多年,作战经验丰富的杨金也呆怔当场,半天才反映过来,大声吼叫:“撤退、快撤!”
他的声音刚落,就听到嗖嗖声响从半空而至,被火墙吞噬的侍兵出凄惨的嚎叫声,剩余的,都被这地狱般的景象所震慑,他们六神无主,保持着本能的往后退去,可是,城墙上的侍兵不是吃素的,他们瞅准了敌人惊恐万状之刻,出了猛烈的攻击。
绝瑾天号令军队狼狈的撤退,在惊怒中,他转身只看见烈火中那依稀华贵的纤影,带着胜利的微笑望着他的狼狈。
她就像那燃烧的火焰,美的令人窒息,美的令人疯狂。
绝瑾天和大将军杨金的第一次进攻就以失败而终,清点人马现五万人马已经损失了将近一万之人,这在绝瑾天的战史上,绝对是第一次。
杨金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此刻的惊心动魄,他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不能小看对方是名手无寸铁的女子,当一个足智多谋的软弱女人起狠来,她的力量绝对不会比男人弱。
毫无准备的绝瑾天退的狼狈不堪,在离梧桐州三十里地扎营休战。
古遥送给他的惊喜大礼,的确令他意外了,他冷冷的眺望着远处,脑子里抹不掉的是烈火中她坚定的身影,他这才猛然惊醒,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资本跟他谈判了。
镇定下来的大将军杨金来到了绝瑾天的面前,他望着落寞坐在椅上的高贵男人,他的意气风呢?他的威武迫力呢?为何,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皇上?一个神形惧碎的男人。
“败了!”
绝瑾天面对着自己的爱将,露出了自嘲的神情。
杨金沉重的点点头,开始总结战败的原因:“皇上,你不该再心软了,古遥已经举起了刀剑,若再不将她除去,只怕会威胁皇权!”
“他是朕的爱妃!”
绝瑾天低沉的回答,两年前狠不下心杀掉她,登上皇位依然不舍得放弃她,如今,他又怎么能置她于死地呢?
“她已经不是贵妃娘娘了,她是反贼,皇上,老臣知道你对她用情至深,但老臣恳请皇上下令!”
杨金作为忠心爱国的将领,一言一行都为了效忠皇威,他苦口婆心的劝阻着。
但他隐约预感到,皇上不会轻易做下决定,他有眼里有犹豫。
杨金苦叹了口气,只好压上项上脑袋说出最残酷的话:“她若真对皇上还有情义,就不会对皇上射下那只箭了,她之用意很明确,是想和皇上……”
“够了!”绝瑾天轻淡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杨金只好闭了嘴,静静的退出了营帐,他的预感成真了,这是一场持久战,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于。
第一战取得了胜利,让古遥信心大增,她走下城楼,站了一夜的双腿有些麻木,她努力坚持回到御军府,终于累的坐倒在床上。
虽然隔着百米的距离,但那刻骨铭心的眉眼,那张曾经迷惑她的惊艳面孔,依旧高贵非凡,他没有变,变的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她将离他越来越遥远,远的可以借用时间来遗忘重叠的画面。
她的箭擦着他的脸疾射而过,她伤了他,第一次,不用惶恐不安的求得他的宽恕,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开始让古遥着迷。
只过了一夜,绝瑾天就从痛苦中冷静下来,感情迷惑不了他的心智,痛苦只能一层层的积压,总有一天,他会爆的,从她的身上取回这愤怒的代价。
爱到深处,是接近痛苦的折磨,但若在这份爱情中增加了恨呢?是不是就更惧滋味了?
一份详细的报告递至绝瑾天的面前,他冷眉沉思着,原来今天早上那数道火舌是因为墙上泼了龙油,听说这龙油是蛟鱼的眼泪,持久燃烧而不灭,除非天降大雨,或用泥沙淹埋才能熄灭。
二十来仗的城墙全都被熊熊大火占据着,用泥沙灭火的办法太荒谬,根本就用不到实处,那么,就只能等了,等上天的帮忙。
绝瑾天冷眸观视着桌面上的梧桐州地形图,现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牢固城池,要夺城,必须强攻,四面高山环绕,而且,群山连绵,若是想翻山越岭只会消尽侍军的力气,更何况所备的粮草也不允许他们干这么浩大的工程。
城墙上的大火就这样没日没夜的燃烧着,像一位战斗的巨人,守护着一方的城池,让敌人难于跨越半步。
古遥并没有闲着,在点燃城墙大火之后的两三天,她就马不停蹄的把目标对准了那座帝王墓,此时不挖,更待何时?反正这么雄伟的帝王陵墓,迟早是要被人洗劫一空的。
古遥谴了几名心腹大将出面,带领了将近二千年青力壮之人去陵墓挖掘。
听到古遥竟然一边打仗之余,还有心情派人去挖墓,可把莫流非给震惊的无体投地,他这才明白,任何事情都要两手抓。
其实,古遥是在争取时间,她也算不准这个火什么时候就被雨水灭了,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干一点实事。
绝瑾天等的非常不耐烦,请了司天监的人算天时,看看什么时候会下雨,却左等右等没有消息传来,眼看着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却只能骑着马跑到城墙外围去转转,却是见不到古遥本尊,只看见那帮面无表情的侍卫,时时刻刻准备用手里的弓箭打招呼。
古遥其实也是纠结的,如果绝瑾天安安稳稳的待在皇宫当他的皇帝,别跑到这里来跟她掺和,她倒是心安理得的在这里过她的快活日子,但一想到他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她就感觉不太适应。
也许是心理问题吧,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宝宝,而她却急不可待的想要拿起手中的武器回敬他,天啊,如果没有怀上宝宝,那该多好啊,她就没有任何的顾虑了,该灭谁就灭谁,但是……
时间一晃过去十天了,城墙上的火势却没有减弱的气势,反而因为天气的睛朗而越来越猛烈。
绝瑾天的耐性被磨光了,他忽然搬下命令:“马上通知流阳州准备海上围攻!”
杨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摇头道:“海上围攻只怕不可取,南海最惧势力的地方已经被古遥占据了,想信她已经准备好了海上战斗,我们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动进攻,只怕会跳入她的陷阱!”
绝瑾天无奈的点头,的确,他也清楚的知道,海路是没有可能取胜的。
时间在绝瑾天冷怒的目光中又晃晃的过去了五天,他已经从燥怒恢复了冷静,等吧,等久了,胜利就是他的,在这十五天里,陆续派过来的兵力增加到了十万大军。
这十万大军数量强大,战斗力也强悍无匹,只要城墙上的火焰一灭,攻下城池就指日可待了。
古遥有时候会上城墙转两圈,她现绝瑾天的人马每隔两小时就会来巡视一番,似乎非常关注火墙的状况。
战争,比古遥想像中的要更加残酷,她看见城墙下横尸遍野,但她已经没有同情了,她只是冷眼帝观着,想像着,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死于非命。
死亡并不可怕,但要争取活着,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在第二十天的早晨,古遥忽然感觉肚子里的宝宝用力踢了她几脚,她能强烈的感觉到他的不安份。
也就在此刻,前去盗墓的几名大将带来了好消息,墓门已经炸开了,里面已经取得金银珠宝十箱,正在等候着古遥的指示。
古遥其实知道,这个数字并不是准确的,但她已经不去计较了,淡淡的下了命令,派出了两队人马既刻护送这十箱珠宝到月亮岛交于御天行,御天行算是古遥的管家了,她的钱财都是由他保管的,非常的稳妥。
时间在紧张中又过了五天,属于古遥的好运渐渐到头了,在第二十五天的中午,忽然乌云压顶,天迹响雷阵阵,眼看着就快要下暴雨了,莫流非一看天色不对劲,他急急的奔下了城墙,在御军府找到同样脸色惊慌的古遥,急切道:“天时不利了,得赶紧撤离!”
古遥望着越来越沉的乌云,虽然不甘心,但却没有回天之力,她冷静的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跟我一起走吧,我们的下一个战场在南海!”
“不行,我留下来断后,你必须马上走,快点!”莫流非急的俊脸苍白,急急的下了一道命令,当既谴了近一千的侍卫备好了马车,准备让古遥既刻起程。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古遥坚持道,狂风吹乱了她的衣赏,细沙迷失了她的眼睛。
莫流非忽然镇定下来,猛然将古遥轻轻的抱入怀中,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不是你的属下,我不听你的命令,我要保证你安生撤离!”
“你要怎么应忖绝瑾天的十万大军,城内兵力不足七万,莫大哥,听我说,放弃这座城,跟我一起走,好吗?”
古遥并不是不想坚守下去,只是,她还是忍不下心让这种城市变成血腥的战场,是的,她隐藏在骨子里的善良阻止了她的狠毒。
“这是我听到最喜欢的一句话,时间不够了,遥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莫流非唇角闪过一抹真心的笑意,随既焦急的说道。
天雷滚滚,越来越接近了,眨眼之间就要大雨倾盆,古遥最后一次出命令:“若守不住,就放弃,莫大哥,我在南海城头上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我向你保证,我会活着回来见你的!”莫流非充满自信的许下诺言。
古遥最后一眼看着莫流非,狠狠的一咬牙,转身上了马车,马鞭一挥,马蹄声响,踏着雷声远去。
古遥刚走不到半个小时,就闻一道天雷震荡,接着,雨点开始撤欢,这场久违的雨,对于绝瑾天来说,来的太迟了,但终久还是让他等到了这一刻。
城墙上的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黑呼呼的城墙此刻露出恐惧的面目,上面还不停的冒着热烟。
十万大军压境,眨眼之间已是兵临城下,莫流非站在城墙上,冷冷的目光盯视着那个俊健的身影,这个男人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却给不了一个女人最简单的幸福,他真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扁他一顿,让他明白,欺负女人的下场有多悲惨。
雷阵雨只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了,但对于绝瑾天来说,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大手一扬,拦开了声势浩大的战局。
云梯又高高的架到了城墙上,不少的侍兵被灼热的砖块烫伤,但为了得到那丰厚的奖赏,他们还是拼了命的往上冲。
城楼上,箭雨满天,大块的石头从城墙上扔下来,一时间死伤无数,惨叫震天。
战场的血腥和残酷,让人麻木,只有本能的将敌人打倒,不顾一切。
梧桐州的城门被古遥用砖块加固了几仗,绝瑾天命人撞开城门,却现,根本没用。
绝瑾天气的想骂人,一张俊脸黑的难看,冷冷的目光直视着城墙上那个浴血奋战的年轻男人,就是这个男人,替古遥夺下梧桐州的,他和古遥是什么关系?
浓浓的醋意让绝瑾天气的大吼,他绝对不允许除他以外的男人碰触古遥,他再也不愿意和别的男人分享心爱的女人,就算一个眼神,也不准。
马车在路上飞奔而行,古遥紧紧的抓住栏杆,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她的脸色却苍白的毫无血色,她闭着眼睛,不敢去想此刻的莫大哥有多么的危险,虽然她信任他,知道他非常的勇猛,但是,她无法品偿失去任何一个人的痛苦。
“将军,坐稳了,前面有泥石滑坡!”马夫大声的提醒。
古遥咬着唇,努力的忍受着这种巅波,她很害怕,害怕这样的赶路会对肚子里的宝宝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是,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由于行进的速度非常的快速,又没有中途休息,路上换乘了四匹健马,终于,一天一夜之后,古遥回到了她的领地,南海。
在城门前,古遥已经累坏了,她趴在软软的被上,听见一阵吵杂声,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轻轻的抱起来,她睁开眼,就看见楚夜心疼而焦虑的目光,她忽然就哭了,埋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撕裂。
楚夜从来没有看见她如此的失声哭泣,不由的大惊失色,急声问道:“怎么了?莫流非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莫大哥说要替我断后,所以就迎面跟皇上的兵力交战了,我好担心他!”古遥擦干眼泪,惊慌的说道。
楚夜将她抱回房间,既刻请了大夫上前来整治,除了她身体疲倦外,胎儿却很正常,古遥这才安下心来。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一觉,我替你到城楼上接莫流非,好吗?”
楚夜低声劝慰道,他心疼她憔悴的眼神,此刻,他只希望她能静静的休息,不要再为战事而累了。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莫大哥,我没事的,我们赶紧到城楼上去迎接莫大哥吧!”
古遥喝了一碗汤药,强打起精神下了床,不顾楚夜的劝阻,执意的朝着城楼上奔去。
楚夜知道她的坚持,也不再劝阻,而是紧紧的跟随在她的身边,高高的城墙上,古遥静静的等待着,她知道,莫流非一定会回来的,她会等着他。
莫流非奋勇当先,骁勇无匹,所到之处,惨声不绝,但纵然他如何的英勇,却无法做到一人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绝瑾天的兵力迅速的占据了城墙,正步步紧逼,将古遥的兵力逼下了城墙,在宽敞的场地上,两军正式对垒。
绝瑾天雄兵压境,居高临下的策马立于位,对面,莫流非讥嘲的冷笑着。
“你和古遥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助她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