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神色僵硬地立在原地, 本来储备就不怎么丰富的脑细胞在思索如何摆脱眼前窘况的过程中挂了一片。
想了半天, 叶曦苍白无力地强调道：“我是直男。”
沈修霖盯着自己裤子上的七彩液体看，点点头, 加重语气道：“看得出来。”
而这时，沈修霖又怕叶曦崩溃得不够一样，用食指刮起自己裤子上的液体，捏在大拇指中间拈了拈，又贴在鼻子前, 鼻翼微微翕动着, 用力嗅了嗅，沉稳道：“有花香。”
“啊啊啊啊啊不许闻！”叶曦羞耻到脑浆沸腾, 一个箭步冲过去，大逆不道地一个巴掌把沈总的手扇开了。
沈修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根本憋不住，他拍拍沙座椅, 用平时叫叶曦进办公室训话的语气道：“坐, 我们谈谈。”
“谈个屁！”叶曦羞耻到失去理智，狠狠往沙上一坐, 顶着一头小卷毛带着哭腔怒吼道, “你欺负我！你是不是觉得逗我挺好玩儿的！？”
不慎玩脱了的沈总低声辩解道：“对不起, 不是。”
叶曦嘴角委屈地一撇, 咬牙努力忍住：“我要哭了, 你快点哄我, 道歉。”
“我很抱歉。”沈修霖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手足无措的慌乱神色, 他飞快从沙上起身转而单膝跪在叶曦面前，两手急急地伸出去，又顿在半空，十指紧张地绷直了。像是不慎把班上备受老师宠爱的小哭包惹急了的淘气包一样，沈修霖笨拙地求饶道：“我错了，不要哭，求你了。”
叶曦凶巴巴地瞪了沈修霖一眼，看着平时威严高冷的老板惊慌失措地跪在自己面前，突然有点儿想笑！
沈修霖急切道：“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别哭。”
从“试图用笑话攻略目标”的这一共同点看来，两个人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说完上面那句话，沈修霖就沉默了：“……”
霸道总裁怎么可能会讲笑话！笑话！
叶曦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扬了起来：“你讲啊。”
沈修霖抿了抿嘴唇，微微皱起眉头，现场直编：“从前有一个小孩叫小明。”
叶曦：“……然后呢？”
沈修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尴尬，语声越来小，渐渐变成困窘的沉默：“小明他有一天……”
望着沈修霖百年难遇的窘态，笑点很低的叶哈哈终于绷不住了，酝酿中的眼泪全线撤退：“哈哈哈哈哈！”
我们沈总居然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不想哭了？”沈修霖小心地观察着叶曦神色。
“不哭了。”叶曦笑够了，也平静下来了，为了掩饰自己在总裁裤子上那啥的尴尬，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好好做任务？”
“因为我忍不住了。”沈修霖双手握住叶曦的右手，攥得死紧，语气焦灼又温柔，“这话我早就想说了……”
叶曦隐隐觉得有大事要生，于是飞快打岔：“你想给我升职加薪？”
“嗯。”沈修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威严道，“总裁夫人这个职位你考虑一下。”
叶曦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心跳如鼓，脸涨得通红，仿佛有千言万语噎在喉间，然而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了，这个……这个职位还是留给更有能力的同志吧。”
似乎是在模仿系统的电子音，沈修霖语气平板机械地宣布：“拒绝无效，霸道总裁已经强行给你升职。”
“沈总，请您清醒一下。”叶曦伸手在沈修霖眼前晃了晃，“我们都被系统变成gay了，但是回到现实世界就会好的，而且我们上次吃饭之前您不是说您有个一直喜欢的人吗？继续喜欢，不要三心二意。”
沈修霖抓住了叶曦那只不老实的手，贴在嘴唇上亲了一下，道：“我倒是想请你清醒一下，我一直都是gay。”
叶曦一副被九天玄雷劈中的表情：“……”
沈修霖直白道：“而且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面对着眼前这只单细胞生物，沈总终于放弃了旁敲侧击的手段！
“卧槽。”叶曦白眼一翻，瘫倒在沙靠背上。
沈修霖苦笑：“起来，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劲。”
装晕不成，叶曦只好腾地坐直了：“论演技肯定不能和您比，您都可以拿奥斯卡了。”
似乎是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沈修霖语气冷了几分：“我也没有演技，全是本色出演。”
叶曦：“……”
叶曦像只鹌鹑一样缩在沙上，非常怂，脑袋上樱花落得像下雨一样：“沈总，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和您展除了上下级之外的其他关系，而且我这么……”叶曦眼角瞟到沈修霖裤子上已经干涸的七彩痕迹，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直字生生地咽了回去。
但是至少我在三次元很直啊！
“没关系。”沈修霖挨着他坐下了，一手撑着机舱壁，把鹌鹑状娇羞的叶曦虚虚地圈在自己臂弯中，温和道，“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想，我不要求你马上给我答案，我只是不想再掩饰了，很累。”
叶曦满脑袋浆糊地点点头：“嗯。”
苍天啊大地啊我们沈总暗恋我！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沈修霖离叶曦近了一些，问道。
叶曦脸一板，严肃道：“敬畏。”
沈修霖：“……”
“现在呢？”沈修霖不甘心地追问道，“有没有新的想法？”
叶曦思索了片刻，不确定地道：“现在感觉您有点儿坏，而且好像还有点儿……流氓？”
沈修霖低低地一笑：“以后称呼我用‘你’，或者叫我的名字，不要用敬语，不要叫沈总，那样显得我们很生疏。”
我们本来就很生疏好吗沈总您醒醒！叶曦沉默地负隅顽抗着：“……”
沈修霖臭不要脸地滥用职权：“年终奖你还要吗？”
叶曦忙不迭点头并飞快改口以示诚意：“我要，你，沈修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