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没有半点收获?”
姜元羲看着斜对面的恒源祥,看着车水马龙,心下决定等会就去恒源祥看看。
“我们隆美斋模仿不来恒源祥,不过其他几家专门做胭脂水粉的铺子,跟着恒源祥搞了一套‘专人服侍’。”
郑鹏海的话,让姜元羲一个怔忪,“专人服侍?”
郑鹏海笑着道:“这是恒源祥自己搞出来的,五娘子不妨亲自去恒源祥试试,就知道了。”
姜元羲越好奇了,转身就带着阿方往楼下走。
“这位小娘子,是想来买我们恒源祥的胭脂水粉吗?”
姜元羲刚刚带着阿方走进恒源祥的大门,就有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侍女上前笑着说道。
姜元羲打量了一下,或许是为了方便客人辨认,恒源祥的侍女都穿着统一制式的衣裙,更让人新奇的是,她们每个人腰带上,都绣有个数字。
“八?”姜元羲挑眉。
侍女依然笑得温柔,“是的,这次为小娘子服侍的,是工号为八的阿芝,我将会根据小娘子的肤质,为您推荐合适的胭脂水粉。
如果您最后听了我的推荐,想要买下来的话,您可以留下您的府邸,掌柜的会记录好您采买的日期、买了何种胭脂水粉,为您专人服侍的侍女工号是多少。
记录将会一式三份,会将记录给您一份,日后若是用了我们恒源祥的胭脂水粉出了问题,都可以持这份凭条记录来找我们赔偿。”
姜元羲立即就感受到了这个所谓的“专人服侍”的好处,先一对一的服务,就让客人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感觉,哪怕进来的是一个农门的小家碧玉,这些侍女都笑脸迎人,就是最后你买不起,她们也会态度如一的将你送出门。
就如刚才姜元羲看到的一幕,那个衣裙有些白、举止有些拘束的小娘子,买不起任何一个胭脂,送她出来的侍女依然温柔以待,到了最后那小娘子脸上都有一种窘迫和不好意思。
不管对待哪种宾客,态度都如此温柔软语,就是这次不买,也会给人落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姜元羲都不用膝盖想,就知道刚才出门的那个农家小娘子,一定会攒够钱之后回来恒源祥买胭脂水粉。
在当今之世,泥腿子一向都不被人重视,在恒源祥这种大铺子,能得到这种尊重,无疑让人觉得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泥腿子并不如草芥般,能随意践踏。
哪怕是假象,也能让人暂时有种安慰。
且不单单这种“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做法让人心中舒坦,就是这种凭条记录,无疑就让人心中觉得恒源祥的胭脂水粉必定是很好的,根本就不怕出问题,不然也不会说出有问题可以持凭条来找赔偿的话。
在姜元羲看来,就是在侍女身上腰带那数字,也是一个妙招,既然掌柜的会记录下客人购买的胭脂水粉以及专人服侍的侍女工号,这么说恐怕这些侍女们也会得到相应的、推荐出去的胭脂水粉的工钱。
这下会极大的刺激了侍女们推荐的行动力,但因有着记录凭条的存在,又使得侍女们不敢为了工钱随便推荐,不然万一出了问题,推荐该胭脂的侍女也会倒霉。
这是一套既激励还有着牵制的法子,能保证了恒源祥不会有人利欲熏心,坏了声誉。
想到这里,姜元羲对那位顾三娘当真是钦佩了。
之前顾三娘作诗不能让她心服,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学识方面不比顾以丹差,可若论经商之才,她是一窍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