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带头走进酒楼,本来嘈杂的酒楼瞬间寂静无声,姜元羲环视一周,耳边又听到另一个小二问:“客官是想在大堂里用,还是去包间?”
“就在大堂里用吧。”说完就先择了一张桌子坐下。
邵兕虎和胡不归分坐她左右两边,其他人则分坐其他桌子,把整个酒楼都塞得满满的。
“每一桌都上十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要多肉菜,饭也给上多点,我们每个人的饭量都不低。”姜元羲也懒得看菜牌,只要有肉能吃饱就行。
小二赶紧拔腿就走了。
酒楼里还是静谧如初。
“嗤——”
胡不归突然嗤笑一声,“我们被当做妖魔鬼怪了。”
姜元羲正动手用茶水烫一遍碗筷呢,闻言侧头望向另一桌的客人,“这位大哥,敢问你们这儿还平静吗?”
那一桌子上坐着的是两个壮汉,没想到姜元羲会突然跟他们搭话,穿着鸦青色衣裳的壮汉迟疑了一下,可能是怕自己不回话的话,旁边坐着的那些个护卫会翻脸,这些出来行走的公子哥儿总是受不得别人冷待:“还行,我们这儿没有流民。”
姜元羲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么说来,你们这儿的秋收还行?”
壮汉摆摆手,“什么还行,也就那样,反正肯定是交不上赋税的。”
这话有趣了。
“交不上赋税,你们这儿却没有流民?”姜元羲微挑眉头。
流民为何越来越多?
就是因为被小吏强行抢走了家中的存粮用来交赋税,市面上又少有粮食可买,揭不开锅,过不下去了,只好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活。
后来流民汇聚在一起,又饿疯了,才会一不做二不休的暴动起义。
说老实话,在姜元羲得知的情报里,那些饿疯的人没有吃小孩子,而是选择冲击富户抢粮,还是有底线的,说到底本质上他们都是淳朴的农民,谁也不想干杀头的事,但不干就要饿死,怎么都是个死,不如吃饱了再死,好歹能多活几天,且抢到的粮食还能让家里人不至于断气。
“没有。”壮汉摇头。
见姜元羲更加感兴趣,甚至连身子都微微侧过来看他,那些护卫们也跟着看向他,壮汉生怕自己如若不说实情的话会走不出这地儿,“我们郡守大人心好,把往年攒下来的陈粮给了百姓们,让百姓们用自家的存粮交赋税了,如今勉强能果腹。”
每天放一锅水,煮点稀粥,混着青菜叶子吃,吃不饱,也饿不死。
“郡守大人已经让百姓们赶紧种一些青菜蔬果了,好歹把冬天要吃的存下来。”壮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