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泽破门而入,见南宫世修俯撑住床头,血喷洒在幔帐,而墨离则晕倒在他的怀中。
“你,你,”冉泽连说了两个你。
“薛大夫呢,还没有找到吗?”黑眸落在墨离渐渐没有血色的脸,他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给她凤涎珠。
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愚蠢,怎么可以相信自己没有看到的事实,他不愿怀疑白衣人的判断,只能怪自己鲁莽。
薛神医失踪了。
举手无措时,薛神医回来了,他跪下请罪,南宫世修一把拖起地上的他:“快给郡主瞧瞧。”
顾不得身份尊卑男女有别,薛神医瞧瞧墨离的脸颊,此时淡紫色胎记颜色逐渐转深,几乎要沁出血色,薛神医坐在床下的杌子上,双眉紧锁:“王爷,药力已经散,郡主没有功力,自然难以忍受,好在王爷的功力已经输入郡主体内,现在我们只能等了。”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百三十天天,按照薛神医交代的,每隔三天他都会去给她运功,只是,她依旧昏迷不醒,脸颊被面具遮住,就连看她一眼也成了奢侈。
按照书中记载,今天墨离本该醒过来的,可是她依旧贪婪的睡着,全不在意他的担心与害怕。
深夜无眠,提笔在手,写下一: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是只当是寻常。当是只道是寻常,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已经侵入自己的生命。
庭院里花草正盛,楼台亭阁,甚至湖里的莲花,金鱼,都倒映着墨离的笑靥,每一处每一处,都是那个笑得瑟缩的女孩儿的影子。
而今,他亲眼看着她痛不欲生,看着她为了一张脸忍世人所不能忍的苦痛,时时刻刻受着煎熬,他却无能为力。
门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以往的这个时候,墨离会给他送夜宵来的。
他一跃而起,跳过去拉开门,端着饭菜的女子吓了一跳,诺诺的躬身:“王爷。”
俊脸闪过一丝无奈和失望,还有不易察觉的悲伤。
是熏然,他房里的侍妾,
熏然素来沉静,她把饭菜摆好,眼角扫了一眼英俊的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味同嚼蜡,他又怎么吃的下去?鸡鸣时分,他趴在书案前沉沉睡去了,多日不眠不休,任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吧。
“王爷,王爷。”冉泽推门进来,双眸泛红,可以看出,最近他也没有休息好。
南宫世修腾地站起:“墨离醒了吗?”
冉泽用力点点头,双眸竟是泛着泪光:“世修,墨离醒了。”
私下,他一直称他世修,叫她墨离。
鞋子都忘记穿好,他飞奔至沁园,却站在门口,双手在半空,迟疑地不敢去推开那两扇门。
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姐!你真的是我的小姐吗?”屋里是红婵有哭有笑又惊又喜的声音。
大手用力推开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他愣在原地。
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黑如瀑布,丝毫没有修饰,鹅蛋脸芙蓉满面,凝脂一般,一双黑眸清澈透明,正盯着他。
没有了胎记,还是那个萧墨离吗?
南宫世修没有想到凤涎珠给了墨离绝美容颜,一时竟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