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狄忽然揪住身旁二皇子南宫傲的脖领子:“是你吗?是你吗?”南宫傲还未反应过来,他又推开他,颓败地摇摇头:“不,不是你,你不会杀死你大哥的。”
转而扑向南宫雪:“是你,是你!”
南宫雪空洞洞的眼神没有一点光芒,他颓然松开手:“也不是你,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只能自保而已。”
忽然,他盯着南宫世修:“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恨我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受苦,才这样报复我的是不是?”
南宫楚乔奔过去握住皇爷爷的手:“皇爷爷,我爹爹他,他已经死了,您要节哀顺变。”
父子二人四目相视,俱是悲愤难以,南宫世修缓步上前,低声却字字清晰:“若儿臣真的恨父皇,又怎么会回到这个是非之地?!若父皇还是嫌弃儿臣,何不再把儿臣送走?父皇,你可曾真心待过我的母妃?又可曾真心当我是您的儿子,亦或者在父皇的心中,我还是父皇和母妃人生的污点?!”
南宫世修忽然拔出佩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血,滴滴落下,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格外刺眼,他盯着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曾经取血验亲,要不要再验一次?!当着满朝文武证明我不是你的污点也不是母妃的夺命儿子!”
面对这个最小的儿子,南宫狄步步后退,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南宫楚乔的怀里。
南宫楚乔盯着他,红了眼,哑声:“四皇叔,太子亡故,皇爷爷一时难过,并非有意为难四皇叔,四皇叔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白云霓越过众人,用自己的罗帕包住南宫世修的手臂,落下两行眼泪:“王爷何苦这样自伤?宫中失火,太子身亡,皇上难免伤心,还请王爷珍重,不为别人,也为,也为自己。”
推开白云霓,转身大步离开皇宫,墨离跟在他身后。
南宫楚乔立刻指挥人抬出太子的尸身,安排后事,一场宫宴顿时变成一场丧事,白昶等协助南宫楚乔打扫冷宫残火。
众人告辞出宫,南宫傲忽然转身,盯着皇上:“父皇说的话还算数吗?”
南宫狄一愣。
南宫楚乔扶着南宫狄的臂膀,冷冷一笑:“二皇叔何必如此心急,皇爷爷金口玉言,自然不会失信。”
南宫狄气的面色青紫,指着南宫傲身子直哆嗦:“逆子,你这个逆子……”
一口痰没有上来,南宫傲昏了过去。
又是一阵大乱。
寿阳宫中,十几个御医围在榻前,半晌,太医令龚萧卿给南宫楚乔深施一礼:“景王不必太难过,皇上龙体无恙,只是肝火上升,气恼所致,待卑职下去开药。”
南宫楚乔挥挥手,坐在皇爷爷身旁,看着他青白的面色,心中明白,皇爷爷的身体并没有太医说的那么好,当然一时间也还坏不到哪儿去。
南宫狄年轻时候声色犬马,喜好美色,然而老了身边竟然只有他这一个孙子在身旁守护。
毓秀宫中,淑妃正在劝解南宫雪:“你父皇龙体有恙,你该走床前尽孝才是,怎么还守着母妃不走呢?”
南宫雪白皙的面庞淡然无情:“儿臣面前,母妃不必演戏,这些年父皇是怎么对母妃的,儿臣心知肚明,母妃也不必为儿臣奔波什么,一个瞎子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淑妃恼怒地打了南宫雪一巴掌:“从今之后,我再也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不是瞎子也不是什么残疾,你是母妃心里最英俊最懂事的儿子,谁敢说大羲未来的君主就不能是我的儿子!”
南宫雪转身,泪竟从他空洞的眼睛落下。
“儿臣知错了,这就去看望父皇去。”
南宫狄一病不起,平静的后宫暗流汹涌,躁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