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棵不能说话的木桩,南浔觉得自己真可怜。
一边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干柴烈火,一边是木桩风中孤立,望穿秋水。
南浔想着那两人应该无暇管她了,便偷偷放出神识,却不曾想到,这刚刚放出神识,她便亲眼目睹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美景。
这漫山的流火树竟在这一夜全部绽放!
火红火红的花朵堆满了树枝,随着枝虬流向地面,好像无数流动的火!
饶是她在篱雾前辈制造的幻境中已经见识过了流火花开的美景,可万千流火齐齐绽放,那又是另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若是从远处看这座流火峰,定会看到它火红一片,如同燃烧着熊熊烈火,美艳至极!
漫山的流火,漫山的花香。
花香醉人,却不会过于浓郁,如此沁人心脾。
南浔心中惊叹连连,到后来,她竟听到了自己的一声惊叹。
她微微一怔,低头看去,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回了人。
身处这漫山流火之中,花香盈鼻,南浔整个人都觉得飘乎乎的。
忽地,她察觉到什么,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夜幕中的一处,某一瞬,瞳孔骤然一缩。
缀满繁星的夜幕为背景,远处的虚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
一个男人从那虚空裂缝中走了出来,步履闲适优雅。
他着一身黑色束腰长袍,身材高大颀长,拥有一张美如神祗的脸,面色淡漠,目光沉静。
在视线触及到南浔之时,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抹浅笑,锋利冷锐的眉眼也瞬间柔和下来。
他朝南浔踱步而来,分明十来丈的距离,那长腿一迈,却仿佛一两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瞬移?
南浔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往自己旁边看去。
她和殇无言那棵苦逼木桩挨得极近,可此时她变成了人,殇无言那厮却不见了,不管人还是木桩都不见了踪影。
南浔瞬间就有了个猜测。
篱雾前辈的幻境?
不是吧,他都忙着跟媳妇酱酱酿酿了,还顾得上她?
莫非……是这漫山的流火在花开之后共同造出的梦境?
南浔怔怔地望着血冥,心道:这次竟是个美梦,许是它们开花了,心情好,所以便送了她一个美梦。
“浔浔,在什么呆?”血冥淡笑问她。
南浔直勾勾盯着他,心思一转。
据说有些幻境能挖掘出人内心深处的东西,她倒要瞧瞧,这些流火到底为她造了一个什么样的美梦,又挖掘出了什么东西。
“看你好看,所以就看呆了啊。”南浔笑着回应道,立马找准了自己的角色。
血冥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浔浔可有想我?”南浔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两枚月牙,立马道:“我想你啊,特别想,想得肝疼心疼,想得都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