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一哂道:“本来她一个姨娘去过问子辈后院之事就不合规矩!咱们做晚辈的念着父亲的面上不好直言什么,母亲回来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了她?”
又说,“之前外祖母病着,二嫂子陪着母亲忙前忙后,连她娘家母亲都被惊动,亲自出面请了端木八小姐过府诊治。二嫂子这份功劳还没得奖励呢,倒是先被二哥又打又骂,还是当着二房上下的面!母亲纵然只是为了给二嫂子、给端木家个交代也不会饶了郭姨娘——谁让郭姨娘只是个姨娘,而二哥不但是沈家子,也是端木家的女婿呢?端木家也愿意把责任推给郭姨娘,免得他们家的女儿与女婿伤了和气啊!”
黄氏微笑着道:“少夫人如今看事情越透彻清楚了。”
“说起来都是姑姑教的好。”卫长嬴抿嘴一笑,道。
两人又说了些琐碎的事情,沈藏锋下差回来,迎他进门,不多久,就到了用晚饭的时候。
晚间,夫妇照例缠绵一番,沈藏锋抚着妻子光洁的脊背,语气慵懒的道:“明儿个我会早些回来。”
“嗯?”卫长嬴伏在他胸前,额头抵着他下颔,随意疑问了一声。
沈藏锋抚着她背的手就是一顿,朝下滑去,卫长嬴察觉到他目的不肯依……两人闹了一阵,才重新躺好。沈藏锋恨恨的在妻子颈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几口,才沙哑着嗓子继续说下去:“有点事儿要和人商议,故而会请同僚帮代会班。”
卫长嬴哦了一声:“要我准备什么?”
“拨两个使女到前头帮把手。”沈藏锋道,“再备点点心果子。”
卫长嬴就问:“一共来几个人,要多少使女?”
“人倒是不多。”沈藏锋懒洋洋的道,“就三个,子鸣和实离你都知道的。最后一位姓年,字乐木,名却生僻,是苼薬。”
卫长嬴道:“顾子鸣是顾弋然,我是知道的。但实离是谁?年苼薬……帝都有姓年的大姓吗?”
沈藏锋笑着抚她长,道:“忘记和你说了,实离是刘希寻的字。”
“原来是刘家公子。”卫长嬴又问,“这年乐木?”
“年先生是我的幕僚,颇具才干,只可惜出身寒门,非是大家子弟,否则名声当不在我之下。”沈藏锋抱着她,在她额上蹭了蹭面颊,被卫长嬴掐了两把才放开,道,“对了,我观你陪嫁的那几个以朱为名的小使女很是俏丽,明儿个就不要遣她们过去了。”
卫长嬴一愣,道:“为何?不遣她们,难道用粗使,或者是我的近身使女吗?”
“不过是伺候茶水,粗使里头选几个,你不怎么在乎的那种。”沈藏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年先生……颇喜欢与俏美婢子这个……他也没有恶意,无非就爱嘴上手上占点便宜。之前他调笑过的人我都送给他了,但朱阑她们是你的人……”
“……”卫长嬴无语片刻,道,“我知道了,朱阑她们我是打算配个妥当人的,自不能就这么送出去。但我的近侍出去待客也不好罢?还是先让后头那些粗使里挑几个伶俐的打扮下出去……这么说来前头人手其实不够,总得调教几个能出去伺候的、又不怕被人索了去?”
沈藏锋道:“明日你先随便打些人到前头伺候,至于说添人,若是咱们院子里人手不够,你看着买就是了。本来咱们院子里的名额就没足,如今买,还可以走公帐。”
“明儿个我问问贺姑姑吧,小使女们一直都是贺姑姑管着的。”卫长嬴沉吟道,“不过前头添人,到底是选俏些的呢,还是平常些的?”
沈藏锋笑着道:“也就年先生一个这样……你选几个俏丽的,再挑点平常的。去年我才送了年先生两个人,照理他现在没有那么快开口的,我也是看你很喜欢朱阑她们几个,才提醒你一句,免得出了岔子。”
卫长嬴道:“我晓得了。”心里却把这年苼薬记了下来:听沈藏锋的语气,之所以提醒自己藏好了朱阑等人,却是因为若年苼薬提出来想要人,沈藏锋就不会拒绝?
若是这样,那这年苼薬可不是普通的幕僚,不是与沈藏锋私交甚笃,就是才干非凡,极受沈藏锋看重。这么个人,卫长嬴往后若是遇见了,自也不能太怠慢,不能把对方当成丈夫寻常下属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