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云珩算是在风口浪尖上,伏枫便让她在府里歇息几日,等流言散去一些,再去清时斋。所以,云珩这几日都在府内,无所事事的她,自然又将那些医书看个遍,几乎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小姐这几日都没去给老夫人请安会不会不太合适呢?”锦鲤看着翻阅医书的云珩,有些担忧地说道。
云珩拿着医书的手微微一颤,忽然哑然失笑起来:“我居然把她给忘记了。”
闻言,屋子里几个丫鬟登时变了变脸色,身为孙女居然将祖母给遗忘在脑后,这可是不孝!锦瑟随即跑到门口看了看,确认没有别的丫鬟小厮后,连忙将门关上。
池鱼本来在浇花,听到云珩如此说,她便蹙着秀眉,将水壶放到一旁,走到云珩身边,有些焦虑道:“小姐,您素来是个聪明的,这种话怎的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呢?”
云珩美眸落在一旁的饰盒上,眼底划过一抹算计,继而满不在乎的轻笑一声:“旁人如何待我,我如何待旁人,谁都一样。要我孝顺,她自己也要先做到一个长辈应当做的事。”
“小姐!”锦鲤闻言,气红了一张俏脸:“话虽如此说,可是秦国孝大于天,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可有损小姐名誉的!”
云珩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应道:“好好好,我再不说了。”
几个丫鬟闻言,脸色这才稍微舒缓了一些。锦鲤忽然凑近云珩,一脸神秘道:“小姐,那日,你在四小姐手心里放了什么东西?”
“白术。”云珩目不斜视地盯着医术道。
“白术?”锦瑟不解地蹙起了眉头:“小姐,您给她白术干嘛?”
云珩抬眸扫了几个丫鬟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道:“在我的白术里下药的人,是云漪清,根本不是苏绮乐。”
“什么?!”几个丫鬟闻言,登时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那时候我跟苏绮乐过节不深,她还是指望我开口提及她扶正一事,不会给我下毒的。至于云漪阳,她虽然心机不少,可是她不懂医,将毒药夹在白术里的事,她做不到。剩下的便是云漪清了,那日她的心狠手辣你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云珩将医术合上,放到一旁,一边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边语气淡淡道。
“那小姐为何不怀疑是三小姐的丫鬟做的,或者是大小姐呢?”锦瑟沉吟片刻,问出心中所想。
“云漪兰没那个脑子,至于云漪阳身边的丫鬟……”云珩自然不会说,以她前世对云漪阳的了解,她身边根本没有会医术的丫鬟。她思量片刻才道:“我曾经也怀疑过,可我看到真实的云漪清时,我就断定是她了。平时装的唯唯诺诺,实际上不过是等有朝一日一跃成为人上人罢了。”
“小姐的意思是……四小姐想进宫?!”池鱼诧异道。
云珩摇了摇头,不赞同道:“她不是一定非要入宫,她只要过得比其他几个云家女儿好就够了。但是最快的就是入宫,以她的心机,保住个几年的圣宠,不是问题。”
“才几年啊……”池鱼撇撇嘴,有些满不在意道。
锦鲤瞪了池鱼一眼道:“庶女进宫,通常宠爱只有一年,甚至有的世家嫡女,进宫也维持不了太久的圣宠,能保住个几年圣宠的女子,都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便是皇后,也不过就是家世好罢了!”
锦瑟有些不赞同的反驳道:“左右不过都不是自己所爱的罢了,皇上爱的人已经故去,之后的妃子,都是皇后挑选的。”
“如果不是她,是谁都一样了。”云珩忽然苦笑一声,喃喃道。
“怎么会一样呢?也有的姿色绝美……”池鱼有几分不解道。
锦鲤忽然轻轻拍了一下池鱼的脑袋,佯怒道:“这你都不懂?既然不是自己所爱的人,是谁都一样呀,反正都不会去爱!况且,已故元后的姿色可是倾国倾城,世间再也找不出那般貌美的女子呢。”
云珩这次没有应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中,忽然她猛地起身,将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她唇角微微一弯,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去苏绮乐那边瞧瞧。”
“小姐为何要突然去苏姨娘的院子?”锦鲤一头雾水地问道。
“拿嫁妆。”云珩丢下这句话,人已经出了屋子,几个丫鬟一怔,虽然不太明白,却还是连忙跟上。至于池鱼,自打上次事件以后,每次只要云珩出去,池鱼就会留下来看院子,算是赎罪了。而且这个,也是池鱼自己提出的,她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确有些过分到不敬主子,若是别家主子,早就不要她了,就凭云珩这份容人之心,她便决定誓死追随云珩,不管以后云珩怎么处理池宛,她都不会有怨言。
说到池宛,自打她伤好了以后,云珩便让她在外苑打扫了,她也不是个傻的,之前桂嬷嬷打扫外苑,后来就被云珩整死,如今又轮到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似乎乖了很多。也不知是真的乖,还是在等待时机。
绮乐院
“姨娘,这几日您都不曾出院子走走,不如今日出去走走?”杜鹃看着忧郁在床的苏绮乐,眼底尽是担忧。
苏绮乐沉吟片刻,微蹙的秀眉一紧,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她慌张地摇了摇头,颤着声音道:“不了…不出去了…”
杜鹃见苏绮乐还在前几日那人头一事里无法走出去,心里就是一阵心疼,顺便也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一通云珩。
“好好好,姨娘说不出去那就不出去了。”杜鹃安抚地拍了拍苏绮乐的背,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