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暗暗咬牙,竟不知不觉掉进了他的陷阱里。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状师。谁能想得到,这小小乡村里的穷乡巴佬,竟能请得动他。
表哥见婉儿无语,赶紧道:“我是来寻她要帐的!!这妮子,欠下我家二两银子呢,怎么能就这样跑了?苗家玷污了我妹妹,除了聘金,这二两的帐债是不是也要一并替她还上?”
对的好!!婉儿垂,悄悄浮起个笑。
“哦,原来是来要帐的。”宋韩点点头,脸上笑容依旧,不见丝毫波动,脚步依然轻盈的,在堂中转了几圈儿,最后停在那块血帕旁上。
“我再问,你与苗成业,即不是在路中的车上,也不是在大赵村的租屋中。想来也不可能是在苗家家里,那么,他是在哪里强迫了你?你的表哥即看见了,又为什么不阻止?”
“是在一处荒屋里。我表哥看见时,他只是动手动脚,并未有进一步动作。”婉儿泪花儿隐现,轻盈盈望一眼亭长,又垂下去,无比委屈,无比的我见犹怜。
“哪里的荒屋?即你表哥没有亲眼看见苗成业用强,那他又怎么算得证人呢?”宋韩伸出两指,夹住那块帕子,轻轻的拎起来,对着阳光瞧了瞧,微蹙眉道:“这血帕……怎么倒不像是人血,却像是鸡血呢?”
婉儿脸上僵硬一闪而过,垂不言。
宋韩往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起来:“哪处荒屋,你倒说个清楚,也好请衙役兄弟前去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人在上面躺过的痕迹。还有,如果苗成业是用强的,而你非自愿,那么挣扎之间,你怎么可能来得及铺下这块血帕?这块血帕上面,是不是你的血,你也说清楚,若是鸡血,呆会儿一验就明白。”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个小瓷瓶来:“滴上这个,若不是人血,帕子就会变色。”
婉儿脸上终于变了色,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哭求道:“这不是我的血,这是我伪造的。正如宋状师所说,当时那样的情况,我怎么可能来得及铺下这个?为了告到这个禽兽,我才如此……”
亭长威胁的拍了一下惊堂木:“伪造物证,乃扰乱本官断案之举,亦是要受罚的。原告,本官再问你,这表哥证人,是不是也是假的?”
婉儿抬,望了身边的‘表哥’一眼,正思量着,一旁的宋韩开口:“大人,恐怕这女子的什么都是假的。没有一点是真的。”
说着,宋韩一拱手,垂向亭长道:“我已事先查过,小苗村和大赵村这两个村子,并没有什么荒屋,大人若不信大可以现在差人去查。另外,若无差错,这一男一女并不是什么兄妹,而是夫妻。他们是骗人钱财的惯犯,我已寻到几位受害者,都已请了来。”
“允,上堂。”
“着。”有衙役应声,去带了四五个人上来。
婉儿一见那几个人的面,顿时软了身子。她那个‘表哥’也登时瘫坐在当场。
上来的四五个人见了地上的婉儿,登时都激动起来,一个个的指着她,破口大骂起来。还有的想要上前去揍她,被衙役拦下。
亭长再拍惊堂木,几人才安静下来,一个挨一个的,把自己的遭遇陈述了一遍。大体都是一样的,本是欢欢喜喜娶妻,哪知聘金刚付出去,小妻子就没了影儿。农家人攒钱娶媳妇,往往都是牙缝里省了许多年才攒下来的,这一下子叫她骗走,许多人到现在也还没娶上妻,岂能不悲愤,岂能坐得住?
“哼,如此,我看你再怎么冤枉我!!”苗成业松一口气,怒瞪向婉儿。
婉儿和她那‘表哥’早就瘫坐在地上了。两人行骗多年,从未失手,哪知道却在这儿栽了大跟头。
亭长仔细问过那几个证人,又叫人去小苗村和大赵村查了荒屋,证据确凿。婉儿和她‘表哥’也认了罪。婉儿被判牢刑五年,没收所有家当,‘表哥’被判牢刑三年,亦没收所有家当。
从衙门里出来,所有人都一身的轻松。
苗家人一个劲儿的谢宋韩,杨桃几个也高兴的跟着夸赞。
“你刚刚的那个小瓷瓶,能叫我看看吗?”棉桃也笑着,她对宋韩的才华也佩服的紧。
“诺”宋韩掏出那小瓶来,笑道:“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我刚刚,不过是诈她罢了。”
“诈的?”樱桃瞪大眼,他刚刚那样气势十足,信心满满,竟然是诈的?她这是头一回,遇上一个比自己还淡定百倍,气定神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