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樱桃暗嗤。
王爷神色自如,面色似是因着儿子的关心而心受感动,用他那浑厚而带着沧桑的声音道:“还是我儿知我心那。近日这贩铁的事,确是叫我憔透了心。”
樱桃看的清楚,王爷虽面上瞧不出什么来,但仔细看他的眼神,里面藏着几分心痛。
“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国体安危,皇上那边才上紧。儿臣听说,父王今日捉了个人来?”周铭远在旁接话道。
“嗯……”到底姜是老的辣,王爷一脸沉色,丝毫瞧不出这宴完全是为了试探周铭宇而设的。他沉沉的拉着长音,又道:“忙了这么些日子,也终是没有白忙,捉了个人,是个知情的,估计呆会儿能审出些什么来。为着这事,为父这几日一直阴阴沉沉,今次终于有所进展,也所以才宴请一下你们两个,以示庆贺麻。”说着,举了举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周铭远也举举手中酒杯,跟着喝了。
周铭宇微微顿了一下,也喝了。
“父王……”周铭宇刚要再说些什么,有两个小厮小心抬了一条刚做的扎满铁钉的长凳上来,后面跟着府中的木匠。那长凳约摸两米长,半米来宽,完全是按照人的体形来的,上面密密麻麻扎了铁钉,看上去崭新的,像是才做的。一见那长凳,周铭宇的眼瞳猛的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铭宇心神全都被那长凳吸引,却不知他的反应全部落进一旁不动声色的王爷眼里。
那木匠不紧不慢行一礼,恭敬的问道:“禀王爷殿下,这铁钉凳儿才做好,要的急,底面还没来及得上漆。您看……”
“罢了。”王爷挥挥手袖:“又不是要用上多久,不过使这一回,还上什么漆?你就带人把这送去客院小房吧,那里有守门的,你交与他们便是。”
“是”木匠又行一礼,带着两个小厮走开了。
原来在客院小房。周铭宇眼神一闪,悄悄朝旁上人使了个眼色。
他今日带的这个贴身大厮是个精明的能行事的,一见周铭宇的眼色,立马明白,称个谎离开了宴席。
王爷和周铭远都坐着未动,只装不知。
猎物要上当了。樱桃在旁紧紧捏着手,手心的汗已经打湿了整个手掌。成败在此一举,只要王爷足够相信他的二儿子,而且又能捉到周铭宇足够的罪证,那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看周铭远和王爷的脸色,两人该是有什么计策等着周铭宇罢。
“此事关系重大,又拖了这么久,实在是挨了皇上不少的怒颜。今夜这次我可要亲自出马,非把这事审个水落石出不可。”王爷说这话时,神色黯了黯,似是不经意的望着周铭宇。
周铭宇坐着,有些心不在焉。听王爷这样说,神色微微怔愣了一下,敷衍道:“是的,是的。”
王爷神色又黯,没再说话。
一旁的周铭远见王爷神色有点差,似是要露馅,赶紧又转了话题,聊起了些别的。
周铭宇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定,眼神不时的飘向身后。他的贴身大厮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
樱桃因着知道些事情,整个宴席都十分注意着席上几人以及周围的情况。只见有小厮悄悄的跑上来,附到王爷耳边悄声说了什么,王爷的脸色登时沉到了无底深渊里。
看来是计成了。樱桃心下暗喜。
王爷与周铭远对了一下眼神,又抿了口酒,做了个深呼吸,笑望向他的大儿子,周家的嫡长子,将来也有可能是要继承这座王府的人:“宇儿,你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总往那边瞧,是在瞧什么?”
“啊?”周铭宇猛的回神,他心思并不在这里,有小厮来过了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去注意王爷和周铭远的脸色了。见王爷望着他,只好敷衍道:“无,无事。有些醉了罢了。还请父王允了儿臣先行退下。”
“呵呵,退下?”王爷变了脸色:“你急着要去哪里?去救那个‘知情人’,是不是?”
“父王……在说笑?”周铭宇吃了一惊,又赶紧作出个笑来,朝周铭远使使眼色:“二弟,你瞧,父王也喝醉了呢。”
“醉?”王爷阴沉起脸,十分沉痛的:“宇儿,我一向视你是王府将来的继承者,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真真是叫为父伤心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