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一愣,顿时如大赦一般带着两个妹妹冲进院子,又叫上棉桃和樱桃,朝着隔壁岳富家奔去。
岳富家大门大敞着,院子里头,丁菊花正掐着腰骂的起劲儿:“你说你也算是个装老大哥的?这天底下有你这样做大哥的么?不给几个小的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光顾着你自己家活的富了,生活的有滋有味儿的也罢了,如今我和四房的缺地方,想要分了那本属于我们的院子,你还拦当着做个啥?你以为你的心思咱们都不晓得?不就是想讨好了几个小丫头片子,跟着她们沾些光罢?你咋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吕爱芬在旁上轻言细语搭了一句:“三嫂这话,说的在理。”
岳富一家似乎正在吃饭,两个嫂子身上的围裙都还没摘下,凑在一起,低头躲在角落。岳富站在院子里大声的跟丁菊花反驳:“丽明和小宝都还小着呢,你两个女儿又出嫁了,家中地方该富余的很才是,怎么又能缺地方住?丽珍娘,小宝娘,杨桃姐妹几个怎么也是你们的侄女子,怎么能把事情往绝路上做?再者说,老岳家的事,什么时候由着你们两个女人说话算话了?!!!”
赵兰站在岳富身后,文河文海两兄弟各自愤怒的瞪着眼,手捏成拳,怒瞪着丁菊花。文河那三岁的儿子小涛正不知所措的躲在母亲的怀里。
丁菊花吊着眼刚要嚷,被吕爱芬截了话去。她浅笑着道:“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丫头片子,早晚要嫁出去,做别人家的人,生下的孩子也总是要随别人姓。按说这院子确实是二哥一走,就可以分了的。我们是瞧着她们可怜,已经多容了三年。这几个小姐妹呢,本事大的很呢,这些年,又是养鱼又是养山药,还做着小生意,那钱不知赚了有多少,如今也不缺地方住。即如此,也不能再赖在这里不走了,是不是?你也不能总是偏着她们,是不是?”
丁菊花说话不讲理,吕爱芬说话就爱摆个小道理。她这么一说,岳富也一时对答不上来,翁声翁气的:“那也得等老三老四来了再说。你们两个女人,怎能说了算?”
“怎么说的不算?老四走时早就放下话,家里大小事宜,都由我做主。大哥也听见了,怎的如今不承认?若你不承认,当时当着老四的面儿怎么不说?这是明摆着欺负我一个女人家么?”吕爱芬纤手往嘴上一摭,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相。
“你,你……”岳富气的:“我哪里委屈过你?你做这副样子,叫老四回来误会我,是不是?”
“三婶,四婶,咱们当时不是说好了,要等到核桃及笄之后再议此事吗?”杨桃赶紧进了院子,说话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那是当时,你们穷的没地儿可去。如今你们田产都置了好几处,何必又非赖在这院子里不走呢?”吕爱芬说话的时候,丁菊花是一脸乖顺的站在她后头的。
“如今樱桃也回来了,姐妹几个再没有什么继续留下去的理由。这件事,咱们今天就得讲清楚。”吕爱芬眼神带着贪婪的隔着岳富家院墙望了望西边杨桃家小院儿新瓦的屋顶:“今儿个必须说清楚。”
“此事,老三老四回来再商议。”岳富斩钉截铁的。
“不行。大哥,这回你说话可不算数了。我和三嫂子都是一样的意见,你再霸道,也得少从多吧?”吕爱芬也是一脸的不可商议。
“你……”岳富气的,手又抖,赵兰在他身后轻轻的扶着,小声劝着。
“行啦,不要罗嗦啦。今儿个若再不说个清楚,那就别怪改日我们再去那院儿强行赶人了。”吕爱芬扬了扬脸,毫不掩饰话里头威胁的味道。
“好,说清楚。”樱桃忍了几忍,觉得这四婶子即不安分,也不可能当那事没生一般继续跟四叔安安稳稳生活下去。此事,不如揭开了好。她清了清声:“即然四婶子要说清楚,那咱们就原原本本从头开始,一件一件的说清楚!!”
扭头望望大姐杨桃,樱桃伸手扶住她,又叮嘱棉桃:“三姐,你呆会儿拦着二姐些。”
“嗯?”棉桃有些莫名奇妙。
樱桃没有仔细解释,微微落了睫,用一种轻柔的语气道:“这事,得从三年前说起。当时,生的事情很多。爹娘相继离去,我又遭受火灾,继而,我加入了吕家兄弟的渔船,接着,渔船出事,我也差点命丧大海。”顿了顿,抬直直的望向吕爱芬,目光灼灼:“当时,我可不是因着一时贪玩,才跟着吕家兄弟出海的。纯只是因着……我无意中现了四婶子的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吕爱芬眼瞳猛的一张,满面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