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顶极其精致的小轿,轿顶四角缀着红线缠珠的络子,轿顶是粒琉璃做的五彩珠。帘子轻飘飘的,阳光照在上头反射出一波一波的金光。
樱桃眉心微微的蹙了蹙,心下微沉。
“姐夫,你看好了大姐,别叫她出来。”樱桃低声的叮嘱苗成业一声,起身出了屋,在门前青石旁等着小轿越走越近,两位宋韩请来的师傅如临大敌般的立在她左右两旁。
小轿不紧不慢的走近,四个轿夫都是膀大腰圆的,行走起来极稳,丝毫不摇不晃,一个个崩着脸上的横肉,看着就是一副狰狞的模样。
到了近前,轿子缓缓落下,两个家丁模样的,慌忙上前,一个扶轿帘,一个伸手去扶轿子里的人。
不紧不慢带着浅吟笑,着一身华丽逼人的衣裳从轿子里走出来的,正是姚可玲。她带着有些骇人的笑,微眯着眼,下了轿子也不看樱桃,而是先将整个农庄扫视了一遍,这才踏着雍容缓慢的步子,走到樱桃近前,一字一顿,沉沉的,咬着牙的:“呵呵,你倒真是大胆,还敢住回来。是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樱桃冷望着她,不出声。
“呵呵……”姚可玲有几分自嘲的笑笑,又道:“我倒忘了,你一向是奉承这一句话的。以前在王府时如此,现在亦是如此。你当我……是傻子么?”最后一句,是从嗓子里低吼出来的。
“你有何事”樱桃冷声问道。
“哈哈,真真是……”姚可玲有几分颠狂的回望着她的两个家丁:“你们瞧瞧,我现在不是世子妃了,这称谓这语调儿这态度,全变了。啧啧啧啧,真是世态炎凉呢。”
“无事,便赶紧离开吧。这是我的农庄。”樱桃冷着脸说完,便准备掉头进屋。
“哟,我倒忘了,你是个有脾气的人呢。怎么说我也曾是你的主子,怎么说咱们还共在一院儿生活了三年的时间呢。怎么说你勾引的那是我的丈夫,怎么说你想坐上的是我的位子。怎么现在我想跟你说句话,你还不肯了?呵呵,这回可真是如了你的意了,世子妃的位子空出来,只等着你去坐了。”一边说着,眼里闪起恶毒的光来:“你可高兴?”
“这事与我何干?”樱桃镇定的,用清脆而淡定的声音回道:“我再说一遍,我跟二世子殿下,那是清清白白,明明朗朗的关系,他对我有情,是他的事,我并没有勾引他。至于你,能被从世子妃的位子上休下来,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能怪何人?若不是你那么独断专行,若不是你那么不计后果,若不是那事闹的太大,你何以至此?现在我且喊你一声姐姐吧。姚姐姐,事已至此,你在我身上是寻不回二世子的心的。倒不如现在就回去求求你爹,叫他不要把事情作的那么绝,这关系还会有希望缓和。”
“哼,我倒还要你来教了?”姚可玲眼睛一眯,满脸狰狞的:“周家王府算什么东西,本小姐还不稀罕呆呢。我这样的身份地位,我这样的身材容貌,哪里不是嫁?哼,若不是被周铭远拖累,我早嫁进了皇宫,做了正儿八经的妃子了。”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小碎步,绕着樱桃转起圈圈来:“你倒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呢。可悲可悲,周铭远那样为你,最后却落得你这样的话。呵呵,报应,报应。不知他听了这话会心中作何感受?不知……”长长的拖着音,轻轻的附到樱桃耳边去,低沉的:“不知他若是得知了你的死讯,又该是一副怎样痛苦的嘴脸?你猜呢?!”
樱桃心下猛的一震,面上强装镇定的:“若你此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我劝你还是回吧。我跟你说过,我跟二世子殿下是清清白白的关系,我死我生,他固会有些情绪,但并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影响深刻。再说,你现在即与他断了关系,又何必心心念念着要折磨他呢?他现在叫那事弄的,已经足够烦苦了。”
“那是他活该!”姚可玲收回身子,歪头望着樱桃,上上下下的打量,又变了另一种语调:“细细高高的,身段倒是不错。皮肤也是顶白皙。若是换身衣裳,放在县城,倒也瞧不出是个农村里生出来的。他倒是好眼光呢。”
樱桃没应话。恨不得把脸上涂几层泥浆。
“呵呵,瞧你怕的,脸色都白了。”姚可玲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放心,这次我不会动你。现在恐怕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我呢,我若是现在做出什么事来,岂不是犯傻?我只不过在走前来看看你罢了……输在你手里,真不知是周铭远瞎了眼,还是我前世做了什么灭国屠城的大孽。”说着,脸上又浮起带着疯狂的嫉妒和不甘。
“你没输,你没输给任何人。你只是失败了一次婚姻。这事有坏处,也有好的一面。你现在可以重新选择今后生活的方式。更加多彩,更加丰富。”想到大姐还在屋里,樱桃不想跟她过多的纠缠下去。想着安慰她几句,赶紧把人打走。
“谬言!!”姚可玲恶狠狠瞪着樱桃:“是,我这次是不会动你。可是等我离开这里,你最好还是小心些为妙。因为……我不会放过你!!!你该了解我的性子,跟我抢男人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