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庄今年又种植了大片的西域葡萄,而第一批种下的野葡萄和山葡萄,今年已经大面积挂果,这个时候一挂挂的青绿色小葡萄,结的密实紧凑。还有空田种了西瓜,已经结了大片的西瓜。
窦清幽带着美惠子公主挑了个刚熟的,“这些瓜虽然种的早,但要熟透也要一个月左右,这个怕是不太熟了。”
美惠子公主还没自己下田挑过西瓜,很是稀奇喜欢,“太棒了!长平阁下!你原来的生活,简直太厉害,太可爱,太棒了!”
窦清幽听着她连着几个夸赞,笑了笑,让她来切瓜。
切开果然有些不太熟,不过瓜瓤已经红了,尝了下,甜甜的,只不过更脆一点,别有一番滋味。
“前也君!道真君!你们几个也来吃西瓜吧!”美惠子公主喊德川前也几人。
德川前也忙快步过来,恭敬的道谢,“失礼了!”拿起西瓜吃起来。
窦清幽看了眼不远处眼巴巴的薛尧,转过眼装作没看见。
薛尧顿时委屈,县主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都怨主子!
窦清幽直接无视他射的怨念,带着美惠子公主几个在酒庄玩了半天,给他们拉了酒,也跟高丽换了真露烧酒。又问他们要了水果种子,每年都有海商去东瀛和高丽,她不要别的,只用给她捎些种子就行了。
一切妥当,次一天大早,用过早饭,窦清幽送美惠子公主一行到码头。
看船上都准备妥当,德川前也忍不住上前几步,“县主阁下!德川前也,诚邀县主阁下到东瀛去!”
看着他虔诚的鞠躬,窦清幽愣了下,“谢过阁下邀请,寻到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这不是拒绝!德川前也抬起头,看着她笑起来,“在下等着县主阁下!”
薛尧转身在小本本上记下,第八十三次:德川贱人勾引县主去东瀛,县主客气一句,他当真了!说要等着县主!
美惠子公主也很是高兴,“长平阁下!你若是去东瀛,我一定会尽到地主之事,我要教你神乐舞!”
窦清幽笑,“阁下一路顺风!我们下次再见!”
她说的东瀛话,薛尧没听懂,立马又拿小本本记上第八十四条:东瀛公主勾搭县主去东瀛要教她神乐舞,县主用东瀛话回应了东瀛公主个啥?
“县主阁下的东瀛话说的很厉害,如果换上和服,就是一个东瀛人了!不过是大阪的!”德川前也笑道。
窦清幽讪然了下,“可能是我自己带了家里的方言味道!”她的日语是跟一个大阪的酿酒同事学的,自然带着一股大阪味儿。
“那我代表大阪欢迎恭候县主阁下!”德川前也微微鞠躬。
窦清幽点头,“后会有期!”
他们都说东瀛话,薛尧有些懵了,转身在小本本上记下,第八十五条:德川贱人疑似用东瀛话调戏勾搭县主,县主回的是个啥?他一句不懂!
终于把人都送走了,窦清幽松了口气。
窦小郎也跟着德川前也一行人南下了,他强力做主,不让任何人阻拦,说要出去跟着游历一下,也再学一些外文和东西。
窦清幽有些不放心,薛尧打了包票,保证窦小郎不会少一根毫毛。
陈天宝知道窦小郎长大了,经历过这个事,更加成熟了,也更加稳重了。他想要出去游历见识,他们也该撒手了!
回到家,梁氏已经起来了,她其实没有大病,就是突然遭逢重大打击,吐了血昏迷一天,之后伤心过度,吃睡不下,这才病在炕上,是心病。窦清幽回来劝和住她,心病慢慢好了,好好吃饭睡觉,身子自然也好起来了。
东瀛使团和高丽使臣一走,各方人都过来了。
窦清幽听着那些同情的,同仇敌忾,愤愤的种种话,心里还真不舒服。
梁氏知道她纵然看得开,心里也是愤怒的,尤其听那些人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朵边磨,都能把人磨疯了,把窦清幽按在后院,让她病倒了。
外面很快传起,窦清幽强撑着带了外族使臣来采办酒水,拉了酒送走外族使臣,就撑不住,彻底病倒了!
来探望的,送补药送礼的,梁氏都挡了。
梁玉娘和唐宛如,齐令萱,陈嘉怡和杨水琴几个急急的过来探望,之前听到消息来探望梁氏就吓着她们了,吐血还昏迷不醒的。
“我没事,只不过懒的听那些人一遍遍的唠叨!”窦清幽知道只要她出去,只要说起话,都免不了要拿出来说,可现在她不想听那些,不论是同情也好,可怜也好,还是嘲笑谩骂,都不想听。
几个人都心里难受不已,可这事又不是能安慰的,圣旨谁也违抗不了。只能尽力让她高兴,让她心情好起来了!
窦清幽吩咐樱桃,“把那些玻璃器具都拿来,给她们挑了。”
樱桃应声,叫了李妈妈帮忙,把带回来的玻璃器具拿过来。
“玻璃厂很快会开到正阳县来,其他的我就没有带,这些杯子水壶给你们回去泡茶,酒杯拿回去玩。镜子一人一个,簪子一人一对。等正阳县的玻璃厂开起来,很多样式也就过来了。”窦清幽说着,把镜子和簪子先给她们分了,杯子也一人两套,一套茶杯一杯酒杯。
“我已经听说了,这次国宴,鞑靼进献了珍宝玻璃酒杯,咱们大楚却早已经做了出来,国宴上用的酒杯酒器都是玻璃,透明无暇,狠狠长了脸,打了鞑靼的脸呢!”陈嘉怡在县城里,最早听到这些消息。
齐令萱和杨水琴看到东西,已经惊呼不止,“好清楚!好清楚的镜子!”
唐宛如也拿出来对着照了照,“哎呀!我这脸上的小雀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呢!”
“简直毫毕现!”
窦清幽笑道,“等玻璃厂开过来,一人做一个穿衣镜。”
燕麟给她带的玻璃器具也有穿衣镜,只是就一块,给谁都不好。
几个人又上楼,看了穿衣镜,都稀奇纳罕不已,又看了透明的酒杯茶杯,倒了酒进去。
庄妈妈用玻璃壶泡了花果茶,斑斓的果肉和散开的贡菊,玫瑰,清清楚楚。
让几个人稀罕的不行。
“这玻璃是谁做出来的?要开玻璃厂,是你家开的吗?”杨水琴忍不住问。
窦清幽笑容微顿,“算是吧!还有花瓶,酒瓶,玻璃碗,各种饰配件,摆件,你们想要啥,可以到玻璃厂去选!”看她们高兴,没有提玻璃厂是燕麟的,让她们扫兴。
几个人拿着东西,说笑了半天,陪了她大半天。
“反正我离得近,以后我没事就来陪你!还能沾沾你的光!”杨水琴笑道。
“好!”窦清幽笑着点头。
看她笑的轻松沉静,梁玉娘走时,是红着眼走的。
齐令萱劝着她,劝着劝着自己也忍不住眼泪了,“清幽太命苦了!做了县主又如何,要嫁给那样一个人,还是赐婚的圣旨,违抗都违抗不了,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人去做姑子!”
齐太太也是叹息了半天,不过两人拿回家的玻璃器具倒是没有要,“这是县主赐的,给你们的你们就收好吧!就算以后玻璃厂真开过来,这些也是珍贵的!”
梁玉娘还想着把簪子给大嫂一支,四娘送她的,她也不舍得再送人,听婆婆都这么说了,也就打消了想法,“开玻璃厂的人已经到正阳县了,玻璃厂也很快就开起来了。到时候给娘和大嫂都定个穿衣镜!”
刘家二老也为窦清幽哭了一场,把唐宛如拿回家的东西供了起来。
梁家听窦清幽病倒的消息,也都过来探望,连着梁凤娘。
看窦清幽没事,这才都放心了,听她说不愿意听那些唠叨的,也都不说赐婚的事。
梁凤娘却是羡慕的不行,羡慕她竟然成了县主,就算是从二品,那也是二品!比知府大人都大!看家里多的丫鬟护卫,这县主的派头也出来了。
窦清幽听她羡慕的话,没说啥,让樱桃拿了玻璃器具也给她们挑,镜子不易做,给梁凤娘一个,马氏妯娌常月梅她们就一个喝水的杯子,一对簪子。
梁凤娘拿着稀罕的不行,对着脸就的照啊照。
马氏看着手里透明无暇的水杯,又拿着镜子照了照,“这玻璃还真是神奇!这是谁做出来的!?还要在正阳县开玻璃厂!?”
窦清幽微微垂眼。
庄妈妈看着她转圈的眼,抿着嘴道,“是燕副都督!”
赵氏正拿着水杯,手一颤,差点摔了一个水杯,“四娘啊……”
马氏和常月梅几个的脸色也变了。
“哎呀!这燕副都督……”黄氏想说两句好的,看看众人的神色,没有说出嘴。
樊氏不要,“我不要他的东西!以为拿这些就收买我们!?”
看她气愤异常,窦清幽温声劝,“玻璃厂算是朝廷的,他不过打个名号而已,这些东西都是我从朝中领的。”
这才劝的樊氏拿了东西。
梁凤娘转移话题,“玉娘也来过了吧!?她也拿了镜子和簪子?”
“来过了。”窦清幽不多说,她处处要和梁玉娘比,却不比付出,她这会谁都懒的应付,更别说她。
看她不愿意多理,冷淡淡的摆着架势,不知道是被赐婚给一个太监难受,还是摆着县主的架势!?梁凤娘动了动嘴。
赵氏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正好这段日子还不算太热,就先在家里修养些日子。等入了伏,能到葡萄酒庄上去住着避暑!今年不是也要开始在那边酿酒了?”
“嗯。今年挂了不少果。”窦清幽应声,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看她实在情绪低落,说啥都兴致不高,樊氏又心疼又无可奈何。
梁凤娘提出留下陪陪她,“正好我也没事,在这陪陪四娘,也给四娘解解闷儿!”
“那倒不用了,我想静静。”窦清幽拒绝。
梁凤娘脸色尴尬难看,有些下不来台。
赵氏看了眼黄氏,就提出回去,这个时节正种玉米,酿酒也开始了。
送走她们一行,这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常月荷和窦丽娘,窦秀红,杨变几个戴着窦清幽送的玻璃簪子,在外被人羡慕坏了,那玻璃可是比琉璃还珍惜的稀罕物!这窦四娘就是心好!做了县主还给她们这些人东西!连这么贵重稀罕的玻璃都送了!
窦秀红辩驳,“不是送!这个玻璃簪子,是县主赐的!县主本来就心好,几乎每次出门都带特产啥的回来给我们。”让他们都别一口一个名字的叫,县主是朝廷的爵位,叫了犯忌讳。
她这个月出嫁,要戴着这两支玻璃簪子。
村里人现在越来越够不上洺河畔那边,就转而对她们这些早早亲近她们娘几个的人羡慕又巴结。羡慕她们回回都能得了好儿!也希望能巴结巴结来好处!
窦二娘站在门里,听着那些人说着话,又恨毒又觉的不甘的畅快。贱人!当了县主又咋样!还不是没有享福的命!天生就是给下贱胚子!就该活的生不如死!被变态太监凌虐弄死之前,还享受了这几年富贵,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杨凤仙也催着窦传家去找小六,这段时日她好不容易才让小六理会他,跟窦传家说上话。虽然窦四娘以后要嫁个性情残暴不择手段的阴狠太监,可那也是都督夫人,她现在也是长平县主。窦三郎在京城做官,跟着个阁老做弟子,皇上把窦四娘赐婚给一个太监,也会补偿她们家的!一根毫毛都比他们的腰粗!
她这又生了个丫头片子,没有儿子,窦传家别到最后还把心偏到他儿子那边去了!作坊被老刁婆子和窦二娘她们捏着,她要是不想别的法子,只能做牛做马一辈子,啥也不落!
窦清幽现在谁都懒得理会,更别说是窦传家。刚过来就被轰走撵走了。
有些村人看了,就骂他不要脸,这个时候闺女都被赐婚一个残暴的太监,他还想着上门占便宜!
燕麟接到她卧病在家,闭门谢客的消息,想到她气哼哼的在家里,心里忍不住就迫切起来。但鞑靼使臣这边,他得把人彻底送走。边境山那边藏着十万骑兵,老梅伤势作,他若不能镇住,鞑靼势必犯镜,挑起战争。
叫来属下捎信,“把玻璃厂的事都交给她,她以后还要从里面白拉东西呢!”
“是!主子!”
正阳县筹备玻璃厂的管事很快就拿着一堆的调查资料和账目来找窦清幽,问她商量选址,建造玻璃厂,以及招工的等等事宜。
“滚!”窦清幽一听,直接吼了一声。
庄妈妈缩了缩脖子,出去让那管事赶紧麻溜的滚。
管事听她火,硬着头皮道,“县主家以后还要从玻璃厂白拉东西呢!”
庄妈妈心里暗骂一声,又回来说给窦清幽听。
那个阉贼……窦清幽咬牙切齿再咬牙切齿了半天,“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