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娶我?都怪你,我的东西都要被别人抢走了!”苏窈的语气像足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话一出口,好似被自己戳中了泪点,一抽一抽的哭起来。
在一旁假装工作的酒保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她不是说这人是她老公吗?
世界好复杂,不想懂了。
苏窈完全已经被酒精控制了大脑,说话和行为反应全凭本能支配,那些被她藏起来的情绪也开始像洪水一样爆。
她将脸埋进臂弯里,堵住自己的哭声,好寒碜,好丢人。
陆东庭没有回答她,苏窈喝醉了都觉得这样的沉默很令人难堪,她一声不吭的挂断了电话开了静音扔进包里。
酒保见她抱着空杯子仰头晃了晃,然后嘀咕了一句:“空的,再来一杯……”
苏窈觉得胃太难受,也不知是太空还是太满。
酒保哪敢再给她酒,想着什么时候有人能来找她,旁边好几个男人盯着她许久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来这种地方,不安全。
这时,苏窈自己站了起来,问酒保多少钱,酒保跟她说了个数字,她把自己钱包打开伸到酒保面前,“自己拿。”
酒保简直被这姑奶奶的豪言壮语惊呆了,但还是只从里面拿了该拿的数张钞票。
苏窈收了钱包,一个人出了酒吧,跌跌撞撞她跟着人群进了电梯,到了一楼大厅,看见了旋转门,便朝那方向走去。
半路上,她嫌弃鞋子太不好走路,于是脱了拎在手里,一甩一甩。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深更半夜,她走出大厦,外面的广场上人影洗漱,昏黄的路灯和霓虹将这座城市映照得有些寂寥。
苏窈蹦着跳下台阶,走到路边蹲着用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四处张望,准备等辆出租车。
苏窈等了许久也不见出租车过来,有些丧,泄愤似的将高跟鞋扔在地上。
周围围观了许久的三两个小混混见她还是一个人在这儿,这才鼓着胆子上前,“小姑娘,怎么了?男朋友不要你了吗?”
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围绕在她身边,苏窈觉得这股味道特别恶心,还混合着一股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她嫌弃的皱了皱眉,“滚开!臭死了!”
“哟呵,还嫌弃我们呐?”一人说着趁机抹了一把她圆润白皙的肩膀,“妈的!手感也太好了吧!”
话音才刚落,苏窈捡起一只高跟鞋就往后甩去,那人不防,被尖细的鞋跟直接砸在了鼻子上,瞬间鼻血如注。
同伙的二人见状有些怒,满嘴污言秽语的就要伸手将苏窈拖走。
突然见到右边有辆香槟色的车开过来,车主按了一声喇叭,加速,然后停在了苏窈跟前,混混看了一眼这辆宾利添越,原想着不会是这女人男朋友吧?
有一个人试着伸手去拉苏窈,陆东庭降下车窗,面色阴冷的开口,“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那混混唰的收回手,三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就跑开了。
陆东庭下了车,站在苏窈面前,想起刚才自己远远看到的那一幕,苏窈蹲在路边就像只走失的哈士奇一样,正乖乖的等着主人来接,然而竟然有人不知好歹的想要逗他的哈士奇,结果被她狠挠了一爪,陆先生倍感欣慰。
他下了车立于她面前,苏窈还蹲着,仰头看了他一眼,想起刚才他在电话里的沉默,遂很有骨气的把头拧向了另一边。
陆东庭见她还耍脾气,登时气乐,“你跟谁置气?”
苏窈不理他,很执着的等着出租车。
见她光溜溜的两只肩膀,上面只挂着两根黑色吊带,陆东庭用脚碰了碰她的屁股,眉头微皱,语气有些冷,“你外套呢?”
“不知道。”
陆东庭,“……你想一直在这儿蹲着?”
“我等出租车呢。”苏窈阴阳怪气的回答。
陆东庭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死,酒疯得如此别具一格,“你又喝了多少?”
醉得一次比一次厉害。
苏窈自己哪里记得清,从鼻孔里出哼的一声。
陆东庭一开始觉得好玩儿逗逗她,现下渐渐没了耐心,将人扯起来就要往车上带。
苏窈搡
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别碰我!”
陆东庭生气了,沉着脸瞪她,“你给我安分点。”
苏窈眼睫颤了颤,甩开他转身去捡自己的鞋子,一转身眼泪直流,拎着鞋子就往左边走。
陆东庭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像拎猫似的把人给逮了回来,见她脸色酡红,一副醉鬼姿态,尤其是眼睛,每次都跟兔子眼一样,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对酒精过敏。
这会儿却见她是真的在哭,陆东庭愣了一下,“又哭什么?”
苏窈越哭越厉害,最后用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哭得不能自己,陆东庭见状,伸手去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扯下来,声音有种自己都察觉不到温柔,哄小孩子似的哄她,“多大的人了,哭什么哭?”
苏窈摇摇头,抽抽噎噎的叫了一声:“陆东庭……”
“嗯?”
“我想回家……”她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止住了哭声,只睁着通红的眼睛去看陆东庭,“我妈说让我今天放学早点回去,她要亲自下厨给我做可乐鸡翅。”
陆东庭沉默着看着她,不知她是记忆错乱,还是倾诉心中所求。
苏窈望着他一会儿,突然抱住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的东西都被抢走了,我的家,外公留给我的股份,还有本应该属于我的男朋友……”
陆东庭本来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手顿在半空中,然后倏地放下。
所以她买醉,追忆往事,痛苦不堪,起因全在她刚才见过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