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映回去的路上,缓缓迈着脚步走着,伸出手来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有一道淤青。
是昨天火灾现场天花板上的灯掉下来时,有一只散落的灯柱差点砸到陆东庭的头,她就像濒死的人突然回光返照,力气顿生,伸出手来到他头顶上帮他挡了这一下。
她叹了口气,陆东庭自己选择了现在的生活,她对他本应该心无旁骛,可每每都又控制不住牵肠挂肚,怎么办?
姜初映默默的走着,垂着头,伸出另一只手在左手伤处上摩挲了两下,一股痛楚从皮下深处往上蔓延开来,而她脸色都没变一下撄。
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姜初映抬起头来,脚步随之一顿,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季远骁就立在病房外,一身铁灰色西装,身材挺拔而高大,此时如刀刻的脸廓异常紧绷,他远远盯着她,手里还拎了粥,是她最爱的那家餐厅的粥。
季远骁稍稍偏了偏头,越过她的肩膀往她身后看了看,那头不远处就是陆东庭的病房,他收回视线,随后默不作声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进去。
姜初映跟在后面进去,季远骁将粥放在了沙前的茶几上。
姜初映拉开袋子看了看,蔬菜粥、海鲜粥和鸡汁粥,她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买这么多?偿”
姜初映平常很注重身材和养身,平常加班晚了就去打包一份粥回去,粥很健康也不易涨重,况且她现在暂时职能吃流食,这三样是她平时最爱吃的,季远骁不知道她想吃哪种,就都打包了一份。
“想吃哪样就吃哪样。”
季远骁因为公司的事来晚了些,怕她没吃饭,让秘书去买了粥,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姜初映不好说自己已经吃了饭了,在沙上坐下,拿出那碗蔬菜粥小口小口的吃着。
季远骁坐在她对面,交叠起双腿,用手指松了松领带,“刚才去哪儿了?”
看着对面女人吃粥的动作一顿,他脸色倒是如常,因为已经猜到,但他就是想不通姜初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寻不愉快,指不定还给人家添堵。
姜初映没说话,本就苍白的脸色冷了些,如同寒冬腊月一场风雪后挂在树枝上的冰凌。
“去看陆东庭了?苏窈也在吧?”
姜初映闻言,将手里的勺子往碗里一搁,冷冷望向季远骁。
她今天已经受够了每个人在她面前三五句都离不开苏窈,要是苏窈为了股份才跟陆东庭结婚的事被爆出来,一个作为母亲,还会把苏窈当做宝一样?一个作为兄弟,还会觉得苏窈跟陆东庭是天作之合?
可笑不可笑?!
“你这样跟我说话带刺有意思吗?”姜初映因为职业关系,拿起乔来气势很足,尤其是她正起色冷着脸的时候,即便是在病中,眉眼间的凌厉和硬气还是显露无疑。
季远骁讥讽着反驳,“那你去自寻苦吃你就有意思了?”
“我乐意。”姜初映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要看陆东庭乐不乐意,苏窈乐不乐意,乃至于整个陆家的人乐不乐意。”季远骁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西装袖口外面那一小截衬衫,袖口反射着琥珀色的光芒,在秋日里看来,冷冰冰的。
姜初映气得不轻,却懒得再找话反驳,趿拉着一双拖鞋,啪啪啪的走到床边,脱了鞋就躺在床上。
季远骁看着那几乎没动几口的蔬菜粥,他坐着的方向侧对着姜初映的病床,被子下鼓鼓的一团缩起的身影,他连正眼也没看她一下,自顾说着:“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陆东庭已经结婚的事实?被到时候被人说成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姜初映嚯的掀开被子,抿着唇瞪着他:“季远骁,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后果,我去探望他完全是出于感谢他帮了我,你非要在我头上安个小三的罪名?”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气得微微上挑。
“难道你心里就没想过有机会能跟陆东庭重归于好?”季远骁却出奇的平静,淡淡的看她一眼,以一种哲学家的思维跟她分析道:“什么感情啊人心啊,是魔鬼,你别以为你的理智能控制它。劝你最好自己想想,别到时候控制不住做出后悔的事,还有些事,本是你是想都没资格想的。”
季远骁说完,兀自起身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