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坐在别墅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挂钟的秒针随着电视机里主持人齐声喊出的倒计时而渐渐向顶端那处靠拢。
在这个夜晚,多的是掐着点放烟花的人,十二点的时钟一响起,城市中不夜的灯彩霓虹都在烟花的璀璨下失了颜色。
苏窈看着升空的光束,乍亮后消失无踪。
上一次有人带她去看烟火,仿佛就在昨天。
吃了顿饭,并肩站在包厢的落地窗前,她还记得陆东庭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她蜷缩着腿,身上盖了一床柔软的毛毯。
还记得两个小时前,她和陆东庭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两人谁也没跟谁说话,陆东庭去了书房,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结果他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脚步沉沉的从楼上下来,抓起沙上搭着的黑色大衣就往还未脱下的西装外面套上。
苏窈还是没忍住,问:“你去哪儿?”
陆东庭说:“爷爷进医院了,我去看看。”
苏窈下意识从沙上撑起来,正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他已经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别去了。”
苏窈刚想说点什么,他顿了一下,自顾自的又补充,“也是,你想去就去吧。”
声音淡漠,眼神幽暗,棱角分明的脸上噙着一抹沉冷和冷嘲。
苏窈的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动。
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苏窈眼睛干涩涩的看着外面,知道一切渐渐归于寂静,她才中心将视线定格在了电视里。
余光瞄过手机,屏幕一直亮着,不断有微信和短信消息进来。
萧宋离了简单的新年祝福,并且解释刚才自己出差,在飞机上,没能及时接到她的电话。
等她一一回复完了新年祝福之后,才现置顶微信有一条自己刚刚忽视过了的消息。
四个字:新年快乐。
然后有一张图片,从医院十楼拍的远处燃起烟花的夜景。
信时间正是零点整。
苏窈回了一个心的表情,锁了手机,悄无声息的用手去擦眼角。
都说每一段恋爱关系中,总需要有一个先低头的人。
苏窈没想过让陆东庭成为那个先低头示好的人,而当他真正做了,她便一次次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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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三点,陆老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在这之前,手术室外守着一大家子人,各做各的事,没有意想之中的争吵。
只是陆瑞姗将陆苒宁带到了楼下的妇产科,说她不能这么熬夜,先去住着,明天找个时间做个检查。
陆苒宁疑心顿起,吼了她一句:“我很好,不用做检查。”
陆翰白和陆东庭一前一后朝这边看过来。
陆瑞姗忍着气,压低声音跟她说:“你胡闹什么?你怀孕到现在检查过了吗?知道怀孕有多少要注意的事项吗?要是各项指标没有达标,不及养胎,想保都保不住!”
陆瑞姗的话让陆苒宁将信将疑,最后被陆瑞姗半强迫的带到妇产科给她安排了一间病房。
等陆老从急救室里出来,陆苒宁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三点钟。
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一条短信和回电是来自那个人。
她自嘲一笑,此时此刻,他应该在香港陪那个女人过除夕,之前她就从他的书桌下面翻出了两张今天去香港的机票。
是她不切实际了,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陆苒宁半边脸陷进枕头里,不一会儿脸下的枕芯湿了一片,她闭着眼睛揪紧了被褥,死死咬着牙许久,挥手就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只花瓶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