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脸贴近季远骁,鼻尖就贴在他的侧脸上,睁大了眼睛,却总是无法看清他。
季远骁往后避开她的接触,在酒吧看到买醉的她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又要多管闲事。
他没好气的说:“人家不待见你,你偏要撞枪口上,我也想知道你为了什么?”
“我是在为陆东庭抱不平啊,他成了冤大头,他自己都不知道么?傻子!”姜初映瘪着嘴,五官都难受的纠结在了一块儿。
季远骁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伸手去她包里掏钥匙。
姜初映口齿不清的重复:“冤大头,冤大头……”
终于将门打开,季远骁受不了地将她往鞋柜上一推,将人给抵在上面,黑暗中又狠又气的开口,“那你又让多少人成了冤大头,你知道么?”
姜初映喝得神志不清,被他的动作弄疼了,哇哇大叫:“你弄疼我了!放开放开放开!”
季远骁被她闹得头大,手一松,“好好,我放。”
季远骁松了手之后,姜初映身子一软,顺着鞋柜往下滑坐在地上,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久久没见她有反应,季远骁以为她睡过去了,打开玄关的灯却看见她靠在鞋柜上泪流满面。
季远骁一时无言,揉了揉眉心,过了会儿,寂静的声音才在空荡的公寓里淡淡响起:“姜初映,没次喝醉了就这样,够了没?”
“嫌我烦你就别管啊,反正几个月前你就要跟我绝交了。”姜初映闭着眼,眼皮也不太的说。
季远骁冷笑了一声:“要是在陆东庭这事上你有这么痛快,何必沦落到买醉疗伤的地步?”
“你不懂……”姜初映用手擦了擦眼泪,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站起来,步履凌乱的往里慢慢地走:“你不懂那种放不下,但又逼着自己放下的痛苦。”
“我比你更懂。”季远骁看着她的背影说。
姜初映脚步停住,但是没有转身。
季远骁重复,“我比你更懂,这么多年,这种感觉如影随形。”
姜初映呵呵一笑,醉醺醺的说:“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她站在那儿,背影清瘦又低落,她顿了下,缓步朝自己的卧室里走去,不小心撞在门框上,季远骁条件反射的就跑过去将人接住。
姜初映拂开他,“你知道吗,我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苏窈跟人怎么样,陆东庭都不置一词,我去说算什么?反而被人骂不要脸。”
她自嘲一笑,“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要脸?”
季远骁赞同,“的确。”
姜初映也不生气,一下子趴在床边,闷声闷气的说:“我也心甘情愿,当你对一个人执着到一定地步的时候,理智可以不要,脸皮可以不要,只想为了他好。”
“可是他不需要你的好。”
季远骁的一语中的。
有时候不是你不好,是因为你不是他想要的人。
姜初映咧开嘴笑出声,仿佛听见自己心脏汩汩冒血的声音。
“是啊,他不需要我的好,但我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毕竟一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舍不得让他不好,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对她不好的人,劳心劳力。”
季远骁不得不提醒她:“这都是他自愿的。你又怎么知道苏窈对她不好,你不要被自己的不甘迷乱了心智。”
姜初映这个地步已经听不进去了。
自言自语的说:“是啊,他是自愿的。他啊,为了为苏窈澄清,补偿我的损失,多给了我千分之三的股份,”她抬眸望向季远骁,目光无焦,神采尽失,“他好大方,对苏窈好贴心。”
她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再次流了出来。
季远骁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她反正也看不到,瞬间觉得没意思,何必自虐,转身要走,却见她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本类似于纪念册的东西。
季远骁止住脚步,见她翻开,果不其然,是个纪念册,从第一页来看,记录的应该是她和陆东庭恋爱期间的点点滴滴。
季远骁脚步像被水泥凝在了地上,再也挪不动脚。
看着她一点点翻看曾经,季远骁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就这么站着跟她一起看下去的。
胸口闷得难以呼吸。
姜初映似乎眼泪已经流感,安静的翻完了纪念册,像是亲身再回顾了一边和陆东庭在一起的时间。
“我舍不得扔,能帮我处理了吗?”
季远骁诧异的看向她,随后冷然一笑:“姜初映,你没心。”
说完还是一把夺过了那东西,“也是,扔了好。留着它,说不定以后会影响人家夫妻和谐。”